第669章 晚晚，我没有过真心

她就知道，繁先生肯定言出必行。

余未晚面露喜色，赶紧朝他走过去，“繁先生，不知道你……能不能调来有关盛临川这次案件的卷宗，或者……能否帮我查一下盟太集团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尤其是那位孙小姐的态度。”

繁夜听到这里，已经知道她的目的，锃亮的眸光变暗了几分，但声音还是温和，“你是想了解，盛临川这次是否有受孙家人威胁？你不相信，他是真的要和你分手。是么。”

“……”没想到被繁夜一眼看穿，余未晚一下子蔫了，怏怏地落下眼帘。

“并非我刻意去调查你和盛临川的感情。”她不语，繁夜却在说话，好像是在解释，“只是有些事情实在太容易看穿。就像是最简单的数学题目，只看一眼，不用思考就会知道答案。”

“……”她垂着眉眼，还是不语。

繁夜看得出她的失落，但还是说，“晚晚，你们不合适。分开，对你，对他，都会很好。”

“是。我知道。几乎和我相熟的每一个人，都这样说过。”

沉默了片刻，余未晚还是选择抬起头，直直地对上繁夜那双永远冷静的黑眸，说，“甚至我自己一开始，也知道不合适。所以我不敢喜欢他，我只感激他。我把他当做对我有大恩的恩人。我就是这么告诉我自己的。”

她音量不大，语速也很缓慢，一点点剖析自己内心，“可越是相处，就越是喜欢。越是知道他为我付出什么，就越是不想辜负他的这些喜欢。”

“如果说这是一场考试，那我从第一笔就写错了。哪怕你们都说不合适，哪怕我自己也很清楚，哪怕知道……是错的，我也想试试看。”

“已经走到这步了，我也没有要求，一定要他回心转意。我只是想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不可能没有缘故。”

她看着繁夜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没有平日的局促紧张，而是坦然地继续说，“这么多天，其实我一直都没有想通。我就是想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他究竟有没有苦衷，还是说……”

她说到这里，忽然话语一顿，脸上露出茫然，呢喃地说，“还是说……难道就像他说的那样，人的感情，真的可以瞬息万变？”

繁夜凝视着她，将她的茫然都收进眼底，眸中深处墨色渐淡。

她也同样对视繁夜，语气突然恭敬又认真，“繁先生，您也是一位年轻有为的成功男性，您身边一定也有很多漂亮富有，又有家世背景的女孩追求吧。

那您呢，您有真心喜欢过谁吗？那您的感情也是可以这样，在遇到更合适的人选后，就瞬息万变吗？”

话音未落，繁夜如遭雷击，挺拔的身形明显晃动了一下。

完全没有预料她会问出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就像是一柄利剑，从天灵盖直穿下来，锐利的刺痛全部全身。

黑眸刹那睁大，他眸中的明亮却熄灭下去，双眼发直地看着余未晚，眼底淡去的墨色复又浓烈，好似裂开一条无尽深渊。

“繁先生，是不是……不应该这样问？”看到繁先生的深色有了变化，余未晚察觉到了，马上低声道歉，“对不起，我没有想要冒犯的意思。”

“……”繁夜能听到余未晚的声音，可他已经做不到像处理公事一般立即回答问题。

他真心喜欢过谁吗？

对于唐婧，他少年相识，在大马国生活时，唐家人也并不待见唐婧。

他是入了繁家，走了收养手续，更名改姓，可也并未立即融入繁家。

那个时候，他和唐婧两个人‘同病相怜’，有着相似的人生境遇。

后来逐渐长大，唐婧说喜欢他，爱慕他，他有感觉吗？

他说不上来，好像是有的，但又不是那种一个男人对女人真心的‘喜欢’。

薄家的血海深仇，还重重压在他的身上。

薄影的殷切期盼，还牢牢牵制他的精力。

他怎么会有心思？

怎么会有真心？

“我……我好像没有过真心。”

就在余未晚又说了一句抱歉，抬脚要离开的时候，面前的繁夜突然回答了。

他身形依然站的笔直，却不在看她，移开目光，低沉的嗓音里带着艰涩，“晚晚，我没有过真心。以前，没有过这种东西。”

余未晚脚步停下，惊诧地看着他。

他还在说：“真心爱过，却又改变这种事情……我没有经历过。但是晚晚……”

说到此，他好像又恢复正常，看重新看向她，“感情的确瞬息万变。这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与物。人和人之间的感觉，是在不断改变。”

所以，他的感情在改变。

他从一开始只想默默关注她，到现在，想要不断靠近她。

他知道自己在改变。

而且他无法遏制这种思想。

看着她秀气的面容，他忍不住说，“就像我，一开始……从来没想过会和你做朋友，可现在，我们可以聊任何事情。”

没想过要这样密切地关注，一再地接近她。

明明知道，她真的已经还清所有孽债，她不再欠他，欠薄家任何了。

最应该的，就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