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中毒

曹孟德开口：“苗婆婆和张敏都能和山神说话？ “嗯，她们都能。” “这山神究竟是个啥玩意儿？” “你毛（注1）乱讲话，”岩干又急了，“这里是山神的地盘，你乱讲话会遭殃的。” “好好好，不是玩意儿，不是玩意儿。”曹孟德憋着笑，脸上一本正经。 “你们都信有山神？” “信，咋个能不信？” “你又没见过，怎么就信了呢？” 岩干还是很急，特别想证明山神的真实性：“你看那些人尸体都烂成那种样子了，如果某得（注2）山神帮忙，咋个带得出来吗？” “会不会是苗婆婆抱他们出来的？”曹孟德还是不太相信。 “不会的，”白淼插话，“都烂成那种样子了，一抱尸体就会坏了。” “还真的是山神啊！”曹孟德算开始信了。 “是呢，山神管理着大山里的所有东西。”岩干一脸认真。 “人也归他管？”白淼问。 “是呢，人死的，灵魂都会回到山神那里去。” 正说着，山里开始下雨。 白淼想起来那天村民说的，有人进入山中，山就会开始下雨。 真是奇妙，问岩干：“这个雨，是因为我们进山了才下的？” “是呢，”岩干回答，“只要有人进山，山里肯定会下雨。” 白淼和曹孟德相视了一下。 “你说张敏也能和山神说话？”白淼继续问。 “嗯，苗婆婆他们家的人都可以。” “你不是他们家的人？” “我不是，我是苗婆婆捡呢。”岩干说自己身世的时候，脸上倒没有任何难过。 “能和山神交通的人，很牛吧？” “当然呢，你不看苗婆婆有那么多人尊敬她啊？” “是，我们都看到大家很爱戴苗婆婆，”白淼顺着岩干想听的讲，“苗婆婆怎么和山神交通？” “天生的。我听苗婆婆说，她家妈妈也可以和山神交通。” “遗传啊，”曹孟德拐拐白淼，“和你们家一样。” “那张敏也受人尊敬吗？ “是的，我们都希望她像苗婆婆那样，可她自己不喜欢。” “为什么不喜欢？” “她想出去，她觉得这里太这里太穷了，想出去赚点钱。” “人家想出去赚点钱也正常啊！谁都想过好日子。” “但是她不一样，”岩干的语调提高了，“她是苗婆婆的传人，她走的，如果苗婆婆不在了，就某得人和山神交通了。” “必须要和山神交通吗？” “肯定啊！我们吃的，住的，天上下的雨，河里的鱼，飞着的鸟都是山神给我们的，不和山神交通，我们的生活咋个办？” ”就算和山神交通了，也还是这么穷。”曹孟德对着白淼小声嘀咕了这么一句。 “那张敏还不是离开了。” “苗婆婆不让她走的，我们也不想她走。”岩干的情绪还是有点激动，“那天她自己悄悄跑的呢。” “偷偷跑啊？”白淼脑补了张敏离开村子的画面。 “她跑过好几次了，前几次大家看见她要走，就围得她，不给她走。” “苗婆婆就把她关起来，她就没跑了，某想到她趁着晚上大家都睡着了，还是跑得了。” 白淼心里突然觉得坝子里并不像表面那么太平。 “第二天我们发现张敏跑了，就带着狗去追，但是追出去好远都没有见到她。” 带着狗！！！ 白淼看着眼前这个有着古铜色皮肤的同龄人，用很平静的语气讲述一个追捕故事，突然觉得后背发麻。 坝子里并不像表面那么太平。 “那现在她不是回来了？” “回来了。” “我们想见见她。” “不行，”岩干很坚定，把耳朵上的耳机取下来，“这个还给你们，你们不要问张敏的事情了，我不能讲的。” “好好好，你戴着，你戴着。”曹孟德，“我们不问了，不问了。” 白淼也来打圆场：“走吧，休息得差不多了，捡菌儿去吧。” 山里闷热，加上前几天下过雨，菌子冒出的真不少。 白淼和曹孟德总归是在城里长大的，看着大山里的东西都觉得稀奇。 岩干教两个人怎么能找到竹子。 不一会儿，随身带的背包里就满了。 白淼和曹孟德看着岩干用开山刀劈下一节竹子，再把竹子从中间破开，里面都是像蚕一样的白虫子。 虫子密密麻麻蠕动着身体，白淼看得头皮发麻。 “我们吃这个。”岩干看着虫子很开心的样子。 “竹虫，”曹孟德说道，“电视上见过，今天算来体验了。” 白淼灵机一动，用手机记录下今天大家怎么烹饪竹虫的经过。 曹孟德说：“又是一期美食节目。” 岩干升起来一堆火，把刚才找的菌子用竹签子串了，放火上烤，自己又去找竹虫。 曹孟德一边串好菌子放火上烤，一边和白淼说：“张敏肯定出事了，要不不会不让我们见的。” 白淼点头：“那怎么办？” 曹孟德用头指了下岩干：“突破口。” 又想了想：“等回去了，请他喝酒，酒后吐真言。” 火上的菌子香气扑鼻，曹孟德咬了一口，真的是大自然的馈赠，味蕾像被全部打开一样，好吃的舌头都想一起吞下。 白淼也跟着吃了几口，一抬头，看见曹孟德向空中伸手在捉什么一样。 “老曹，你在干什么？” “好多小人人啊！”曹孟德一脸兴奋，“小白，你快看。” 白淼看，哪里有什么小人人。 “这个人人穿着红裙子，”曹孟德眼睛里继续飘闪着兴奋，“那个的裙子是绿的，还有黄色的。哈哈哈，太好看了。” “你是不是又看到山神了？”白淼想起来苗婆婆说的，和山神对眼会看到自己内心最在乎的东西。 “你看，你看，老白，有蓝色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