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取经

苏九小心翼翼打开房门，露出一个小脑袋，“是，我、我马上就出来……”

院子里，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没有人往苏九的方向看。

墨离更是微微俯身，错开自己的视线，将目光落在苏九面前的门板上。

苏九眼珠子溜溜转了一圈，发现大家都没像她想象中那样，对她露出不适的目光。

她松了口气，这才打开房门，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侯府和别的地方不同，美人更是数不胜数，一定是她想多了。

才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不好意思墨大哥，让你久等了。”苏九面露愧意道。

“苏九姑娘客气了，书房已经打扫干净，你可以继续去服侍世子了。”

墨离抬起头，侧身往旁边站去，给苏九让路。

这一抬头，他才看到苏九的装扮。

饶是他早有预料，却还是因苏九的装扮惊艳了一瞬。

墨离微愣，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下意识瞥向院子里的下人。

果不其然，苏九话音落下的时候，院子里的人，就抬头朝他们看了过来。

“嘶……”

此起彼伏的惊艳和感叹声，在院子里幽幽响起，苏九一抬头，就看到一双双眼睛，正直愣愣地盯着她。

她本要抬脚朝前走去，却因大家这个举动，而愣在原地。

“苏九姑娘，请！”墨离俯身，给苏九做了个‘请’的姿势。

墨离还和以前那样，没有什么变化。

苏九心安了几分，攥着裙摆，在众人的眼神注视下，不安地走向书房。

他们一走，院子里便乌泱泱，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早知道苏九是女子，而且长得很好看，但我没想到她竟然长得这么好看。”

“可不是，咱们清心阁进来的美女可不少，但可没一个像苏九这样，美得像朵花似的艳丽又好看。”

“啧啧啧，那粉色的侍女服，穿在苏九身上，都和别人身上不一样，衬得她像个桃花仙子……”

书房里，顾砚书执笔，墨方磨墨。

但墨方磨墨的声音太大，‘咯咯咯’地实在刺耳，墨离又有别的事要做。

所以，顾砚书想到了苏九。

正好他也想看看，苏九不穿那身男装后，他会不会就不再想那天桃林里的事了。

“世子，苏九姑娘到了。”墨离在书房外行礼。

顾砚书头也没抬，对墨方道，“你下去吧。”

“是。”墨方也如解脱似的，忙将手里的墨条放下。

他行完礼，这朝才门外看去。

仅一眼，墨方便下意识深吸口气，像是被惊到似的。

“怎么了？”顾砚书抬头循声抬头。

书房的门大开着，他一眼就看到站在墨离身后的苏九。

苏九穿着桃粉色的襦裙，褶皱垂顺，飘逸如云，是府里寻常的丫鬟着装。

她一向绑低了缠在脑后的头发，也梳成漂亮的双丫髻，粉色发带垂下，落在她小巧精致的耳后。

最关键的是，女子穿着男装时，一向有些灰扑扑的脸，现在竟然格外白皙。

白皙的脸，在黄昏微光的照拂下，仿佛会发光似的，耀眼夺目。

顾砚书眼眸微变。

“世子，属下和墨方下去做事了。”墨离拉上墨方，行了个礼后便走了。

苏九站在原地，有些无所适从。

她也不敢抬头看顾砚书，只磨蹭着，一点点朝书房内走去。

“苏九见过世子。”

顾砚书脸部绷紧，那日在桃花林中的景象，再次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

少女胆大却青涩害怕，他不过抓了她一把，她便浑身都在发抖。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举动，让顾砚书敏锐地察觉到，他面前的少女脆弱得他一只手就能折断。

所以他后面也有意无意的，变得怜惜了许多。

想到他那些怜惜的动作，顾砚书呼吸微沉，手里的笔也几乎要被他折断。

他怎么忘了，府里的侍女一向都穿着桃粉色的裙装。

他怎么还让苏九换回女装呢？

顾砚书正皱眉懊恼之际，苏九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少女伸出素白的小手，握着墨条开始研磨……

明明苏九离顾砚书，还有四五步的距离，可偏偏顾砚书竟然诡异的，闻到一股花香。

一股桃花香。

“该死！！”顾砚书手里的笔，应声折断，苏九吓得一激灵。

她忙跪在地上，“世子饶命……”

顾砚书越过书桌，大步走出书房，没搭理跪在地上的苏九。

饶是待在书房里，苏九都能听到，顾砚书在院子里，叫墨离出府办事的声音。

看来，顾砚书不是生她的气。

苏九从地上站起来，瞥了一眼书房外，确定顾砚书走远后，才将顾砚书折断的笔，小心地收了起来。

至于纸上的一团墨汁，她倒是没办法了。

顾砚书出府后，直接去了他好友兼同僚江淮的私人住所。

自从上个月，顾砚书办了个大案后，上京格外太平，朝上也没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