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6章 高下立判

公孙邈这一手来得太突然，惊讶的不仅仅是秦风，更是公孙灏。

不过等公孙灏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招式已老，公孙灏再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长刀落下，公孙邈却连看都没看一眼，甚至在他的刀落下之前就已经闪身避开，速度之快，就好像早就知道公孙灏会如何出招一样。

明明公孙灏研究了公孙邈十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以一己之力打败他，证明他才是公孙家最优秀的那个儿子。

可没想到一招出手，他发现自己已经熟记于心的那个公孙邈，其实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从前向镇国公府汇报的人，从没说过公孙邈居然还会刀术！

而且不是什么在无相宗学的刀术，是公孙家世代相传的刀术！

公孙邈迅速避开之后，反手切入，长刀直入公孙灏的弱点。

这一刀下去，直接将公孙灏的侧腰划破，鲜血喷涌。

“啊！”

从小到大，公孙灏养尊处优，即便是习武的时候也没人敢真的动他，哪里受过这种苦？

这一刀的痛处就差点让他丢下了手里的刀。

但他来不及喊痛，罡风刮过，杀意肆虐，公孙邈的刀又来了。

——当！

公孙灏忍着痛，艰难转身，这才堪堪接住了公孙邈的这一刀。

不过这一刀力道太大，他接都太过勉强，让他整个人身子都往后退了两三步，虎口也被震得发麻。

其他人想来帮忙，但是公孙邈的进攻太过迅猛，一刀未尽一刀又至，看得人眼花缭乱，根本没有插手的机会，生怕会不小心伤到公孙灏。

其他人不敢帮忙，接下来的时间就成了公孙邈对公孙灏单方面的殴打。

论体力，公孙灏根本没法和公孙邈比；论速度，公孙灏差了不止一节；就光论刀术，明明是公孙邈十年前学的东西，竟然比公孙灏精纯的百倍！

哪怕不动用灵力，公孙邈仍旧秒杀！

而且从他对公孙灏就能看得出来，刚才他一个人对付那八名侍卫的时候，表现得并不那么游刃有余其实都是装出来的。

他是故意的。

他知道公孙灏的德行，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是不会自己动手动，除非其他人都死光了。

所以公孙邈故意打得吃力，故意露出破绽，故意逼迫公孙灏出手！

而现在，公孙灏除了第一刀之外，其他之后都是在被迫防守。

说是防守，其实可以说是公孙邈对他的羞辱。

好多次，公孙邈的刀都足以直接划破公孙灏的脖子，可是他没有。

只见一道道朱红溅起，公孙灏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血将衣服染红，脚步也越发飘忽。

他其实根本无法阻挡公孙邈，很多时候都只是在下意识地抵挡，只要公孙邈愿意，随时可以让他一刀毙命。

秦风看出来了，公孙邈确实成长了不少。

他对公孙灏有恨，哪怕杀死他母亲的人并不是公孙灏，但一想到公孙灏踩着他母亲的骨血，还想踩着他的骨血成就事业，他就恨得牙痒痒。

所以他现在是在发泄。

肆意的仇恨落到公孙灏身上，看得人心惊肉跳，却又肆意爽快。

等到公孙邈停手，公孙灏还在原地站着，但是脚步已经在晃荡了。

后者一身被染成了红色，双目浑浊不清，握着刀的手松开，长刀“咣当”一声落地，而他也“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再看公孙邈，他手持长刀，鲜血顺着刀刃往下滴落，浇灌在他早已生根发芽的恨意和愤怒之中，却无法将其熄灭，然而燃烧起了熊熊烈火。

“今日我不杀了你，不是我心慈手软，更不是我胆小怕事。”公孙邈目光冰冷，直勾勾地看着公孙灏：“我要你回去，告诉公孙晁。”

“从今日起，我公孙邈和公孙家断绝关系，从今往后从母姓，和公孙家再无任何关系。”

“另外，”他顿了顿，神色越发冰冷：“你告诉公孙晁，以后大家成了陌路，就不存在儿子杀老子，我为母亲报仇，更不是不孝。你，只是一个开始，我母亲的仇，我会一笔一笔向公孙家讨回来！”

言罢，公孙邈不再看公孙灏一眼，转头扫了一眼那几名侍卫：“还不带他滚，不怕我反悔么？”

几名侍卫闻言，赶忙把倒在地上的公孙灏带上，匆忙离开。

在离开之前，几个人都发现公孙灏的筋脉尽数断裂，丹田也被捣碎了。

他一身鲜血，能不能活着离开试剑山都难说了。

见他们走了，秦风先去把挂在树上的仲嘉木松下来，确认人还活着之后往他嘴里塞了一枚丹药，将一律灵力送到了他体内。

眼看本来奄奄一息的仲嘉木一口气缓了过来，秦风也松了一口气。

公孙邈低着头走过来，看起来全然没了之前的骄傲，倒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颓然。

“老秦，我是不是……不该放他走？”

秦风把仲嘉木安顿好，先没有唤醒他，转头看向公孙邈：“你既然已经做出了抉择，为什么要后悔？”

“可是嘉木……”公孙邈看向仲嘉木，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