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母亲

韩喆的父亲，在他还在他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去世了。 当年那个年代，车都见不到几辆。可偏偏就是那么小的概率，就被韩喆的父亲碰上了。 一辆部队押运机械的车拐弯时，韩爸爸正好站在汽车的死角处，车身把人带倒，又把人碾在了车轮下。 起初部队赔了不少钱，但是禁不住韩母挺着大肚子去闹，最后给她找了一个轻松的正式工作，又增加了每个月的抚恤金，这事才翻篇。 从韩喆出生开始，韩母就把所有的爱都给了韩喆。 小时候，因为在母体受到过很大的惊吓，导致了韩喆的身体不太好。 韩母就去部队求领导，让他一起跟着这些军人一起跑步、训练。 部队的领导怕了她，只能点头同意。 很快，就到了上小学的年龄，他的身体也养得差不多了，背上书包走进了校园。 因为没有父亲，总是母亲来接他，他遭到了不少同学的嘲笑。 有一天，母亲再次来校门口接他，可是他却甩开母亲的手，独自跑回了家中。 韩母不知道韩喆是怎么了，就去学校里询问。 得知是韩喆在学校里受了欺负，爱子亲切的韩母怎么能容忍那群孩子这样侮辱韩喆？ 人说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这句话放在韩母身上一点也不委屈。 当天晚上，她带着懵懂的韩喆一家家的找上门。 每敲响一家的门，就开始哭诉自己的生活有多么的悲伤。 韩家的事，在整个街区都是有名的，大家只能把孩子拉出来训斥一番，就算是给她出气了。 这件事也就算是翻篇了。 可能是害怕孩子再受欺负，韩母给单位请了一周的假，这一周，她都坐在教室的后面陪着韩喆听课学习。 下课了就上去对韩喆嘘寒问暖，午休的时候还去给他喂饭。 韩母的出现严重影响了别的孩子的学习。 她是个没有文化的中年女人，天天在学校里也就罢了。 可有时候老师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词语，她居然笑了出来。 老师很厌烦这样的家长，就请校长出面，含蓄地说了一下学校的规章制度。 本以为韩母就会离开，可谁也没想到她当场号啕大哭，扯着自己的衣领站在校长室的窗口大喊：“校长耍流氓啦！” 当时没有监控，又是校长把人请进去的，校长百口莫辩，只能被逮到公安局里喝茶。 差点闹得妻离子散。 好在最后和解了，校长赔了不少钱给她。 学生们不明白那么好的一个校长为什么会对一个没有文化的妇女耍流氓，而且韩喆的母亲并不漂亮，甚至可以说是丑陋。 高大的身材，黢黑的脸庞还有许多的麻点。 老师们也纷纷为校长抱不平。 大家一致认为是韩母的错，有一天，一群老师和家长冲进了韩喆的家。 看见的居然是韩母烧了一大盆洗澡水，正在和韩喆一起泡在木桶里！ 大家都在骂着韩母不要脸、变态之类的话。 小小的韩喆似乎也听明白了什么。 老师觉得韩喆是个不错的孩子，在这样的母亲教导下恐怕会走弯路。 于是将韩喆带到办公室进行了一次谈话。 谈话结束后，韩喆回到家里哭着把母亲说了一顿，然后摔门跑了。 韩母平时为人不好，孩子丢了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她。 她只能自己一处处地找，到后半夜，才在自己丈夫的墓地前找到儿子。 韩母哭着把韩喆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捶打着韩喆的后背，说他没有良心，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那一天开始，韩喆的性格变了。 以前的他虽然不开朗，但也健谈，愿意交朋友。 可是后来的韩喆，每天自己背着书包上下学，回到家里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写字，和母亲几乎不说话了。 有一天，他才回到家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房门不见了，韩母正坐在院子里劈柴，劈的柴火就是自己的房门。 他实在忍不住了，问道：“妈妈，你在干什么？” 他唯一的空间就是写作业的时候，能把门关上，享受自己的世界。 可是转眼，让他与母爱隔绝的门就不见了。 韩母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继续劈柴，边劈边说：“连你都是我的！凭什么不让我看你！凭什么！” 那副狰狞的样子，好像她斧头吓的木条，就是惹她生气的韩喆一样。 如果只是这些事就罢了。 韩喆的成绩很好，被老师选去参加竞赛。 竞赛需要周末去学校补课，韩母本来周一到周五就只有下班才能看见韩喆，一听见周末还要去学校，那就更不愿意了。 她不管韩喆再怎么求她，还是拉着韩喆跑到办公室，指着老师的鼻子把老师大骂一顿。 办公室的老师都听到过韩母的事迹，不敢上前阻拦，生怕她的怒火蔓延到自己身上。 只能悄悄地在心里为韩喆的班主任祈祷。 最后，韩喆被韩母硬拉回家。 “参加什么竞赛！你就要一辈子呆在妈妈的身边，不能你爸那样的人，妈妈就只剩下你了。” 被母亲那么一次一次地去学校闹，他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 老师和学生在路上遇到了他都恨不得绕道走，他恨极了这样的母亲。 那天他去水库前，韩母又拉着他哭哭啼啼的，就是因为韩母洗澡的时候要韩喆给擦背，但是韩喆拒绝了！ 十岁的韩喆知道，儿大避母，他不该再和母亲一起洗澡、睡觉了！ 韩母暴怒，拉着他走到水桶前，把他的头一下下地按去，还带着癫狂的笑。 韩喆再也受不了了！ 他奋力地推开母亲夺门而出。 然后，就有了和枫糖相遇的场景。 “那也不是你杀了你母亲的理由。” 枫糖不懂那么畸形的爱是什么感觉，但是这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