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证人

李甲眼珠子一瞪。

“好你个陆澈，什么叫我的一面之词？我李某人堂堂一秀才，还能冤枉你这么个一无是处的人渣不成？”

李甲还特地将“人渣”这两个字，咬得极重。

陆澈抬眼，看向李甲那双眼睛，连声质问。

“李秀才，陆某入赘你们李家这几年，待你不薄吧？这些年，我给你多少银子花了？”

“你能考上秀才，还是我掏银子帮你找的先生！”

陆澈越说越生气。

“你不念昔日我对你的好也就罢了，为何要这般陷害于我？你简直狼心狗肺，你枉读圣贤书，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公堂之上，堂堂秀才竟被一个人渣这般辱骂，李甲简直气坏了，恨不得打烂陆澈的嘴。

“你放屁，本秀才什么时候花你银子了？谁又陷害你了？”

陆澈死死盯着李甲那双眼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家丢失的那镯子，根本就是被你李秀才拿走的！”

“你李秀才花钱大手大脚，那镯子被你卖了所得银子，够你花上一阵子了！”

李甲心猛的一虚，怒道：“放屁，你放屁，那镯子就是你偷的，公堂之上，你竟敢倒打一耙？”

“你急了。”陆澈眼神莫名。

手镯果然就在李甲手中。

只是应该如何做，才能让他乖乖自己吐出来？

李甲气得都想挽起袖子打人了。

“放屁，谁急了？你说谁急了？我为什么要急？你真以为我没有证据？告诉你，我是有人证的！”

“我有认证！”

“我这就去把人证喊进来，看你还怎么狡辩！”

“啪！”

杨知县突然拍了下惊堂木，看了李甲一眼。

到底本官是县令，还是你陆秀是县令？

要不本官这位置，你李秀才来坐？

感受到知县大人那冷冰冰目光，李甲讪笑，悻悻闭嘴。

杨知县看向陆澈，眼神凌厉。

说道：“本官若无真凭实据，又岂会拿你归案？”

“来啊，传证人！”

证人很快被带入大堂。

陆澈看到那证人，眼睛被刺痛了下，相当意外。

他以为所谓的证人，就如同先前那边，随便找个人客串一下。

就比如那冤枉原主偷看其洗澡的李寡妇。

但是没想到，证人竟然是原主的二哥，陆有财！

对于这位陆有财，陆澈甚至都要忘了，老陆家还有这个人。

这是一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泥腿子，一个闷葫芦，一个存在感很低很低的人。

先前原主回家盘剥，陆有财就是默默的掏兜给银子，从不多说一个字。

大嫂孙氏时不时骂娘，他也是默默看着。

陆老头以及陆老太，因家里出了个不孝子，时不时抹泪，他还是默默看着。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话似乎很有道理。

二嫂梁氏，也是个闷葫芦。

陆有财那一对子女，同样也是不显眼的闷葫芦。

但现在，他竟然跳出来充当所谓证人。

陆澈的心已然沉到了谷底。

陆有财来到陆澈跟前，跪下。

跪下那一刻，他侧过脑袋。

此时陆澈也侧着脑袋，正看着陆有财。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

然后陆有财收回目光，低头。

“堂下何人？家住何处？跟疑犯是何关系？”杨县令打着官腔，压迫感十足。

陆有财低着头，一字一顿，给人一种憨厚老实的感觉。

“草民，陆有财，是疑犯的二哥。”

杨县令点了点头：“陆有财，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得有丝毫隐瞒。”

“是，大人。”

“前日，也就是我弟被李莲休了，扫地出门回家那日，草民不小心看到，我弟他从怀里取出一个镯子在那偷偷看，那镯子是翠绿色的，一看就很贵重……”

李甲听到这，显得异常激动，迫不及待跳了出来。

“对，就是那镯子，大人，您也听到了，那镯子就是被陆澈给偷走的。”

“他这是因被我姐休了，怀恨在心，于是盗取我家那祖传手镯……”

“李秀才！”杨县令用冷冰冰的眼神看了李甲一眼。

李甲小心脏一哆嗦，连忙闭嘴。

“大人，草民，继续往下说？”李有财问。

“说！”杨县令点头。

李有财说：“草民，目不识丁，不懂法，但却也知道在公堂之上，在青天大老爷面前是不能说慌的。”

“所以，草民想说……”

说着，本低着头的李有财突然间抬头，看了李甲一眼。

李甲有些莫名其妙，想说啥你就说啊。

你看我作甚？

怎么？

没见过这么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秀才？

李有财继续说道：“草民想说，方才草民说的那话，都是李秀才让草民说的，为此，他还给了草民一两银子呢。”

李甲一听，整个人瞬间懵逼。

杨县令也愣了愣。

陆澈更是傻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