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钱掌柜

“大人，常公公来传太后口谕，在外面等您呢。”

齐舟正拿着帕子慢慢擦着手指，在他对面的刑讯架子上，绑着一个瘦弱的男人，此时垂着头不知死活。

齐舟扬起嘴角，眼神轻蔑，太后？！一个箫家的庶女，还真拿自己当主子了。

都尉府侧门外。

苏妙和苏志远坐在马车里，她不时挑起一点车帘，看一眼都尉府的侧门 。

常公公已经进去半个时辰了，里面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父亲，嘉宁那个疯子不会连太后的旨意都不听吧？”

“不会。”

“那常公公进去这么久了，他们怎么还不放人？”

苏志远若有所思，人要是好好的，自然走出来的快，若是……

“出来了，常公公出来了。”苏妙兴奋的拍着父亲的胳膊。

苏志远忙让她安静，父女俩从车帘缝看着常公公上了马车。

苏妙长舒一口气，“钱掌柜应该能放出来了吧？”

苏志远皱了皱眉，钱掌柜在都尉府关了一晚，就算放出来，身上恐怕也得带伤。

如苏志远所料，就见两个小隶架着一个衣衫整洁的瘦弱男人从后门走了出来。

男人闭着眼，就像喝醉了酒的夜归人，浑身无力的被拖着向外走。

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被小隶架着的小伙计。

苏妙惊恐地抓住苏志远的胳膊，“是钱掌柜和店里的两个小伙计，他们……”

苏志远拍了拍女儿的手，对马车外的郑安说道：“把那三个人送医馆去吧。”

“是。”郑安答应一声，走了过去。

苏志远又对车夫说道：“回府。”

“我去看看钱掌柜。”苏妙说着，就要下车。

苏志远拉住她：“这件事已经过去，我会赔偿给他一笔银子，你以后不要再见他了。”

“我要向他道歉。”

“道歉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再说，他印出了书，也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苏妙思索着父亲的话，慢慢坐了下来。

车轮慢慢向前运转。

苏志远看着脸色惨白，紧张地咬着指甲的二女儿，叹息一声：“妙妙，事情已经发生，就不要再自责了，咱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做事之前，考虑一下后果。”

“我知道了。”苏妙安慰着自己，他们只是纸片人，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方便作者水文。

可是……钱掌柜闭着眼睛，垂着头的样子在她脑中就是挥之不去。

苏灿在练武场又多了一个项目——骑马。

虽然场地小了些，但她不挑，今日刚绕着场地溜了一圈马，就见苏妙目光呆滞的坐在场地边儿出神。

苏灿把马交给周师父，朝苏妙走过去：“妙妙，出了什么事？”

苏妙慢慢抬起头：“阿灿，我想我们那个言论自由的新社会了。”

苏灿坐到她身边，问道：“什么事儿刺激着你了。”

苏妙抠着手指，把今天早上她去墨香书斋看到的残垣断壁，还有父亲带着她去见太后，她在都尉府侧门外看到钱掌柜和两个小伙计的情景说了一遍。

想起钱掌柜的脸，苏妙的手不由得发抖，“阿灿，你知道吗？钱掌柜闭着眼睛，垂着头，我都怀疑他已经死了。

我告诉自己，他只是《裙钗之战》里的纸片人，他的生死只是作者笔下的文字。

可我骗不了自己，昨天他还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笑着对我说，妙妙你猜，一上午卖出去多少本？这次我们一定能赚到银子。”

苏灿拍了拍苏妙的肩膀：“你穿越来时，还活着吗？”

苏妙愣了一下，揉了揉自己的头：“我走在回寝室的路上……我……”

苏灿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当时被吊在三十几层的大楼外，正在清洁大楼外的玻璃窗，当绳子断裂的那一瞬，我知道我完了，一切都结束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我知道我赚了，我不在乎这是一本小说，还是虚幻世界，我只想好好活下去。

父亲说得没错，钱掌柜出版《半月刊》时，就应该预见到，它带来利润的同时，也会带来风险。你已经求过太后把他放了出来，父亲又给他做了补偿，你们之间的交易已经结束。”

“可我们……”苏妙想要反驳。

苏灿打断她，“你去见他又能如何？减轻他的痛苦吗？不能！如果他是个心胸狭隘的，会记恨你，会报复你，所以听父亲的，不要再去见他，这世上也不再有江南妙妙生。”

苏妙愣愣地看着苏灿，“想不到你的心这么硬。”

苏灿淡淡一笑，如果她心软，活不到二十四岁。

她重重拍了一下苏妙的肩膀：“我们既然得到重活一世的机会，就洒脱点，如果你觉得亏欠钱掌柜，那就努力挣钱，等有了钱，有了能力，再去考虑怎么帮他。”

苏妙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你说得没错，只有我够强大，才能去做想做的事。”

“走吧！”苏灿站起身，“看在你今天心情不好的份上，我请你去吃顿大餐，我们今天不醉不归。”

“好！”

“你去过青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