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离别亦是开始

翌日清晨。 太阳还未升起，远处只有一抹淡淡地红霞。 “好了，都别送了，就到这里吧，我走了。” 柴荣看着他身后那密密麻麻的人群，轻笑了一声道。 他属实没想到，他今日的这一次离开，竟然还会有这么多人特意来送他。 人群中，有他认识的落花洞女，有他教过的孩子们，有孩子们的爹娘，甚至于有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娆疆农人。 不过，有些可惜，他最在意的那个人却真的如她昨日所说的那般，她并没有来。 “阿郎，再见！” “先生，再见！” “小伙子，再见！” …… 听着来自那身后此起彼伏的告别之声，柴荣并没有选择回头。 他怕，他怕这一回头，就会想留下来了。 可他不能，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不能在此停留。 柴荣朝着身后挥了挥手，默默低着头向着前方走去。 “谢谢大家来送我，都回去吧。” 眼前的道路一眼望不到尽头，深秋的微风拂过，吹得他的衣袖沙沙作响。 这一刻，他的身影显得十分的落寞。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抬头看着远处的道路，柴荣口中念叨着，脸上有些苦涩。 他最讨厌离别，可离别却又无法避免。 人总是行色匆匆，总是要随时随地的背起行囊，总要面对各种各样的离别。 离别一直充斥着人生，也是人类几千年来从不曾改变的愁绪。 “或许，她不来也好，不然，应该会很难过吧。不过，她会哭吗？” 沉默了片刻，柴荣摇了摇头，笑了笑。 “呵，应该不会吧，毕竟，她可是千乌。”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旋律。 “白云飘飘过树梢 白云下藏着谁的笑 天边的太阳红哦 天边的微风吹哦 我的情郎呀想你 …… 等到酒歌唱来春宵 用花带搭一道去看你 看你的桥。” 听着身后随着微风一道传来的那悠扬的曲子，柴荣的脚步不由顿了顿。 随后，他抬起了头，若有所思地回头朝某处望了一眼。 只见他的眼中，有一处高高的石崖。 石崖之上，有一道红色的身影。 虽然此刻他距离石崖很远，可那身影对他来说却显得很熟悉，他也不会忘。 “我们会再见的！”收回目光，少年忽得一笑。 只见他的脚步更加沉稳，眼神更加坚定。 一曲动人的娆疆歌曲终了，少年已然消失在眼前。 ………… “千乌姐姐，柴荣大哥走了。”红姝看着眼前正站在石崖边上的一动不动的千乌，不由出声提醒道。 直到远处再也看不到那道身影，千乌沉默了许久，随后才缓缓收回了目光。 随后，只见她朝着红姝淡淡道：“我知道了。” 红姝看着眼前缓缓向她转过身来的千乌，这一刻，她发现千乌有些奇怪。 一种她也说不上来的奇怪，就像是变得不像前几天一样让人感到可以容易接近了。 她仿佛又变回了红姝所熟悉的那个千乌，让人只可远观，而难以靠近。 “回去吧。” 千乌清冷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 “哦。” 红姝摸了摸脑袋，连忙跟了上去，想不懂那就不想了。 跟在千乌身后，两人静静地走着。 过了许久，两人来到一处小木屋前。 “这是他第一次来时，住的地方。” 千乌喃喃自语道，声音很小，甚至于连一旁的红姝都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缓缓推开门，屋内一股十分清新的味道扑面而来。 两人走进屋内，屋里的陈设和当初并没有什么两样，除了简单还是简单。 虽说陈设简单，但是她们可以看到，屋子里很干净，地面上一尘不染，所有东西都摆放地很整齐，一丝不苟。 一切都很自然，除了那张竹床上的被子被叠成了一个豆腐状，让她有些诧异之外。 千乌走到床边，坐在了床上，可突然，她似乎看到了什么。 只见那张竹床的一角，正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封书信。 没有多想，她缓缓打开。 “千乌，当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想必我已经离开了。 我猜你会来这里的，怎么样，被我猜对了吧。 我准备了一些东西，就在屋子里的竹床下，你可以拿出来看看。 如果，你无聊的话，这些东西，应该会让你的心情好一些。 虽然写这封信的时候，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可我想了想，我们很快还会再见的。 到时，再亲口说或许会更好一些。 还有，你昨天晚上咬到我了，下次再见面，你记得轻点，我嘴都快肿了。 看到这里，我猜你应该是笑着的。 好了，再写下去，我怕我真的舍不得走了。 千乌，保重自己。 我答应你，我们很快会再见的，很快。 ——柴荣” 读到这里，千乌不由浑身一颤，她那张清冷的面孔之上，意外地有着一滴滴晶莹的泪滴缓缓落下。 千乌姐姐，哭了？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红姝有些难以置信。 她从来没有见过千乌这样，哪怕是当年两人遇到生死危机的时候。 千乌在她眼中，永远是那一副清冷，强大，难以接近的形象。 “是因为柴荣大哥吗？”红姝看向千乌，内心喃喃自语道。 千乌将手中的书信小心收好，随后紧紧抱在了胸前。 仿佛这一刻，她可以感受到来自他的温度。 “会再见的，对吗？” 千乌破泣为笑，刹那间，美得不可方物。 可是，很可惜，她的美，此刻已然不能被她心中的人儿看见。 “又回来了，熟悉的千乌姐姐。” 看着的千乌，红姝内心萌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千乌收好信件，按照柴荣的指示，她蹲下身子看了看床底。 一切都和柴荣说的那样，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