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二回
皇后随口问他何事,永琰只道没什么,“小事而已,用膳罢!”
伊贝尔不肯走,干脆跪下,又让侍卫通报,“你跟皇上说,他若不见我,我就一直跪着。”
再次通报后,永琰无甚反应,继续用膳,然而到底是没心情,尤其是外头突然下起了大雨,他更加无法平静。
皇后为他斟了酒,他喝得心不在焉。勉强用罢晚膳,他又悄声唤来鄂罗哩,让他去瞧瞧伊贝尔还在不在。
当他听闻她仍旧跪在雨中时,再难狠心,起身要走。皇后拉住了他,欲言又止,“皇上,说好了今晚陪……”
话未说完,永琰已将她打断,“临时有事,你先睡罢!不必等朕。”
“可是皇上……”皇后的神色有些惶惶,不安永琰没心思细看,甩手离去。
大雨倾身,淋湿了衣衫,寒了心,跪在雨中的伊贝尔瑟瑟发抖,她只是想见他一面而已,他竟不许,当了皇帝的十五叔,就这般不近人情么?
冰冷的雨水,滚烫的泪水,顺着面颊流入她脖颈,浑身湿透她也不在乎,今日就算是跪死在这儿,她也不会走!她只要见他!
三月的天虽然回暖,可夜里依旧寒凉,尤其是下了雨后,侍卫都在门檐下,尚能避雨,唯独她,跪在外头的雨里,她以为,作践自己,他会心疼,岂料他无动于衷,他对她,真就如此狠心么?
低垂的目光渐渐眩晕,她感觉自己有些支撑不住,好想躺下……迷迷糊糊中,好似瞧见一双金丝靴映入眼帘?
看她歪歪晃晃撑不住的跪在那儿,永琰一阵酸涩,俯身蹲下,扶住了她,“傻姑娘!你怎么那么傻!”
“十五叔?”是他的声音,她还以为,才刚是她的幻觉呢!“真的……是你么?”
心心念念之人就在眼前,被委屈充斥的她难过的钻进他怀里,想要汲取一丝温暖。
深叹一声,永琰没有说话,抱起了她,往毓庆宫的惇本殿走去。
小太监们跟在后头撑着大伞,生怕淋湿了皇帝,可是永琰的怀抱,已然被伊贝尔沾湿透。
到得殿中,将她放在塌上,她却躲在他怀里,贪恋温暖,久久不撒手,伤心哭道:
“十五叔,你还是来了,你再不出来,我都要冻死了!你好狠心!居然这么对我,我就这样令你讨厌么?”
他从来没有讨厌过她,只是不该该如何面对而已,“我若是讨厌你,还会带你进来?”
“那你为何将我赐给郑亲王?”想起那道圣旨,伊贝尔又被刺痛,委屈哭道:
“我不喜欢他,不要嫁给他!”
“这是太上皇的意思,我不好违逆。”太上皇已经答应,他有什么理由反对呢?恰巧伊贝尔有那样的心思,他才顺水推舟,想定下她的婚事。
本以为碍于圣旨她会听从,岂料她竟这般执拗,闹到了宫里来。
闻言,伊贝尔像是抓住了一丝希望,破涕为笑,
“我就知道,十五叔不会这么狠心把我推给旁人,我不想嫁,你帮我跟太上皇说明好不好?十五叔,我想……做你的女人。”
闻言,永琰竟感觉体内有火苗在蹿动,他明明不爱她,为何此刻她在他怀中时,他会有异样的感觉?
察觉到不对,永琰忙道:“你先松开。”
“我不,”伊贝尔抱得更紧了,圈住他腰身撒娇道:“你不答应,我就不松手。”
“伊贝尔,我跟你说过,对你没有男女之情。你让我考虑,我也考虑了,可这都几个月了,我很清楚,没有就是没有,感情不能强求,你懂不懂?”
“我不相信!”为何又是拒绝?抬起朦胧泪眼,伊贝尔看着他,黯然神伤,
“你真的对我没有感觉么?我哪里不好?不漂亮,还是脾气不好?我可以改的,我也没有对你发过脾气啊!”
看着近在眼前的委屈的脸庞,那么相似!竟如她一般,强压的火再次升腾,他竟忍不住抬手,覆上她脸颊,抹去她泪水,轻柔又疼惜,
那红唇,似是他梦寐以求一般,将将贴近时,他喃喃地唤了声,
“明珠……”
沉醉地等待着她渴望已久的柔情降临时,却被两个字打碎了幻梦!
清醒的伊贝尔及时撑住他胸膛,不许他再贴近,怔怔地看着他,难以置信,“我是伊贝尔!你把我当成了谁?我额娘?”
被拉回现实的永琰闻言,猛然松手,起身远离她!为什么会这样?两个人纵然相似,仍是有不同,他从来,都没有错认过,今日怎会这般尴尬?
明珠?那的确是她母亲的名字啊!为何?十五叔会念叨她母亲?一个可怕的想法侵入脑海,惊得伊贝尔如刺梗喉!
“你不喜欢我,不喜欢云姨,喜欢的……是我母亲?”
这是他的秘密啊!为何,要残忍的问出来呢?
他没有回答,却是神色纠结,这是……默认罢!“是不是?”忍着难以言说的心痛,伊贝尔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向他质问,
“你敢不敢说一句实话?我究竟是不是你的私生女?”
此刻的伊贝尔,尴尬异常,好想揉碎自己的脸!难道她喜欢的,真是自己的父亲?
“不是!”永琰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