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回
“你认为我当初跟你是图你什么?”他的误解终是激怒了钰儿,
“图你是官儿?我若只想嫁当官儿的,我哥能给我介绍很多,我却不肯做旁人的妻,跟着你做妾,受人冷眼也心甘情愿,还不是因为感念你对我的好!
那年我手上无端起红疹,难看至极,才与我定亲的那家人以为我得了什么传染病,便背信弃义退了亲,虽然我对那人并无感情,但被人嫌弃,终归心里难过,
正好我在那时遇见你,而你看到我的手,未有丝毫惊诧的神色,还拿了福爷赏给你的宫中御制药膏给我哥,交待他给我涂抹。
幸得有这药,那红疹渐消,手才不至于留下大片疤痕,“如今再看自己的手,虽然还有一丝痕迹,到底不那么明显,”我正是感念你的恩情,后来才死心塌地想跟着你。“
他当年犯糊涂,也是因为不小心受伤,由她照看了许久,才擦出火来,如今又被人打伤了腿,他还有什么用处呢?
“我这次落得这个下场,都是为云霄,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还在念着她,从未真心待过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忍住心中悲苦,钰儿哽咽道:“
你总说我无理取闹,那是你不懂,女人都有直觉,你是否真的放下云霄我都能感觉到,我嫉妒吃醋才会跟你闹,你若真的不再在乎她,我也不屑于提起她!
你还说我对你母亲摆脸色,那是因为你母亲和你一样,在她心里,只有云霄才是她的儿媳,她一直在期待着你们破镜重圆,她不喜欢我,我又如何对她好?
埋怨旁人的同时,可否先反省自己?人对人的态度,都是相互的……“
她说的都是实情,他的确,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既是如此,我咎由自取落得这般下场,你就不该再管我!”
“我也想就此放手!可我做不到!还不是因为没出息的爱你!”抬手抹了抹眼泪,钰儿也觉自个儿很丢人,一心付出,幻想着有一天他会感动,却不知旧情已铭刻在他心底,挥之不去!“我妄想取代她在心里的位置,实在天真!”
“不需取代,你做你自己就好。”
他们才是结发夫妻,她不过是后来者,怎能消弥他愧疚的深情,“我知道,从此后,不会再奢望。”
奢求的这些年,真的很累,她用尽一切办法,终是徒劳无功,也许真如她嫂嫂所言,“除非男人自己先爱上你,否则,莫要妄想用真心感化他。”
以往她不信这话,坚持跟着博和托,非得到今日,遍体鳞伤时,才不得不承认自个儿太傻。
往后的日子,博和托每天都能看到狱卒给他端饭菜时还会带来一碗煎好的药,钰儿总是把药熬好送给狱卒,人却不肯再进来,大约是因为不方便,也可能是因为,她不想再来见他。
十日后,苦熬许久的博和托终于被释放回府。
念在以往的交情,那捕快悄悄给他叫了顶轿子,送腿脚不方便的他回府。
才进屋,便见钰儿抱着女儿坐在桌边,桌上放着包袱,地上还有箱子。
博和托不由蹙眉,“这是做什么?”
终于等到他归来,钰儿也可安心离去,“我已然想好,儿子留给你,女儿我带走。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缠着你不放,你想要的自由……我……”迟疑了一瞬,她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出来,“还给你。”
这话实在稀奇!“我何时说过我要自由,我要你走?”
“我不是傻子,我感觉得到。”提起来又是一阵心酸,不想让孩子看着他们争吵,钰儿放下女儿,站起身来,丫鬟赶忙将孩子抱了出去,关上房门。
没有否认,博和托如实道:“以前的确有过这种想法,希望你走,希望云霄归来,但是现在……”博和托走近她身旁,直视于她的目光一派坦然,
“你不是说女人直觉很准,现在我在想什么,你感觉不到么?”
“想什么?”看着他的眼睛,钰儿有些发懵。
“你猜!”
观察着未有情感流露的面色,钰儿懊恼侧首,回了句“猜不到。”
哼!看来所谓的直觉,不过是诳人!“我心里想着云霄时你能觉察,当我想着你时,你为何猜不到?是不是傻?”
再回望博和托时,他的眸间只有玩味的笑意,回想着方才的话,钰儿十分怀疑自个儿听错了,又或者是他在逗她?“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自己亲口所言,他当然笃定,“我很清楚,只有你,还在糊涂!”
不可能!震惊与疑惑,这是钰儿唯一的反应,“为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博和托看向她道:“不想解释,总之从今天开始,我已经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该做什么,至于往事,不须提。”
当他说罢,她还在愣怔,直至博和托上前伸出一只手,揽住她腰,低头吻住她薄唇时,她才真正清醒过来。
他从来不喜欢吻她,以往同房,都只是本能需求,才会找她。而今……这吻,竟如此霸道又缠绵,令她呼吸不畅又渴望继续被融化……
深吻后,松开她时,她已是泪流满面的喜极而泣,为她拭去泪珠,博和托又再次拥她入怀,“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