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她认输了

楚虞很早就放弃了抵抗，开始了漫长的，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机会。

终于，漓长悲走了过来，右手化出尖爪，刺破了楚虞的胸膛。

“哈哈哈哈哈别害怕呀褚妤，我马上就能掏出你的心脏，但你还是能活着。”漓长悲脸上满是疯癫的神色，有极度的愉悦，也有痛恨与厌恶。

他是真的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与状态了，所有表露出来的，都极度紊乱割裂。

“因为千机心儡术会救活你。”

还有只叫旁人窥探一眼便要压得人喘不上气的悲恸。

“忘记了，我现在已经用不了这样的术法了。”漓长悲缓缓贴近楚虞，音色是充满欢愉的轻快，眼眸是盛满死寂的冰冷，可眼里却有不停的滑落眼泪。

“我没办法救你了。”

他还是将自己禁锢在了那一方无法逃课的教室，困在了那曾满院喧嚣纷扰的宴席，不复当年那个意气风发，满身荣誉与骄傲的少年。

他是没办法救自己了。

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即将被撕扯着离开身体，楚虞猛的抬手抓紧漓长悲的手腕，用尽了最后仅剩的一点力气。

漓长悲没想到她还有动弹的力气，下意识的就往她的手望去。

手腕上是很多密密麻麻的小切口，已经有些结痂。

漓长悲猛的一怔，想起前些天她还给漓苁送了血，慢慢冷静下来。没了荧蚩千印，他现在根本无法处理控制随时涌上来的各种复杂情绪。

对，还不能杀她。她还得帮苁苁压制畏寒之症。

漓长悲眼里杀意悉数褪去，随手将拽了楚虞一半的心脏塞了回去，补了个治疗术，转头朝裁判道，“她认输了。”

楚虞松了口气，终于晕了过去。

——

褚宴带着褚沁又入了禁林，把她领到了上次湖面干涸下方出现的深坑底部。

“你看到的这具骸骨乃上古精怪，名为‘鱳’。”褚宴开口。

“鱼身鸟尾，长有六足。其遗骨坚不可摧，距地面约一千米深处，于方圆数百里支撑起一座巨大地宫。”

“就在整片禁林的下方，我们现在站的这里。”褚宴用脚踩了踩脚下的土示意。

褚沁被眼前这一幕惊的合不拢嘴，她从来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她倒并不是多信任褚宴才决定跟过来的，只是想看看他这次又有什么坏招。

“你有听过十精怪的故事吗？曾在那个时代广为流传。其中一怪唤作鱳，形容与眼前这只无一般差别。”褚宴继续说道。

“同时这里处处有着古代文明与人类曾经生活的痕迹。看似是鱳为了保护人类而用自己的躯体创造避难所，但我在不久前找到了它的致命伤。”

“头骨被贯穿，同时残存着少量妖兽碎裂的魂灵。”

“所以它并不是精怪，它只是一头鱼妖的变异妖种。”

褚宴一边讲着自己探查到的东西，一边领着褚沁来到边缘的土壁。

“他们上次没看到入口，因为封印解除土块崩落塌陷，使得地宫被掩埋，还要在下方一些。”

褚宴一边说着一边将土随意剥落，露出了一个延续向下，毫不起眼的小洞口。

“我后面回来给挖通了，继续走吧。”

通道狭窄，只能靠两个人匍匐着前进，周围的固定支撑打的很随意，时不时有土块崩落到二人头上。

“我还在里面找到了有关那个时代的君王，江伥的东西。他的一些……记事？”

“他似乎一直在进行一场很庞大的实验。为了某个目的，他不停收集着堕为秽物的人类信徒们，所提供的代价之物。”

“有一些实验数据看不太懂，不过有提到十精怪作为他的助手参与实验，看来这十精怪的真面目都是拥有灵智的变异妖兽。”

听着这些远久又不知关联的前事，褚沁也开始有些好奇起来。“江伥做实验的数据？这个江伥果然邪秽，连自己的子民都加害。”

“不是。记录者是一个被称为‘渡’的人。他和江伥有着同样的目的，因为江伥成功了，所以他以之为参照开始做同样的实验。”

褚沁摇摇头，念念道，“百秽灾乱的罪魁祸首……被他发现了这个地方吗……”

“到了。”

眼前豁然开朗，周围是长明不灭的烛火，明明地下空气稀薄，焰火却安稳燃烧着，照亮了眼前气派宏伟的地宫大门。

仍可见鱳的巨大骨架穿梭支撑着。虽距离过近难见恢宏建筑全貌，但这座遗址无不透露着当时人类精妙绝伦的建造工艺。

褚宴领着褚沁走了进去，“接下来我要说的有关褚妤的事情，阿姐一定要仔细听了。”

褚宴随手从隐藏的石格中取出一张残页，上面的字似乎用灵气镌刻，字迹依旧清晰浮现。

［苍旻湮于恶兆，枯木逝作尘坋，众生罪孽犹有惨怛，于溟濛中永坠极夜。］

［吾自荒迹诞生，召魑影匍匐，引阎魂嘑吸，以渡万千生灵，祈众生安鱳（乐）。然众生视吾作秽祟，终永锢寂寥，归于溟濛。］

［吾自地狱复苏，便以残疴之躯湮灭万物。世人皆唤吾恶鲸之主——浮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