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封印的是……

“……寂莛……”

“寂莛……”

“寂莛！”

声音渐渐清晰起来。貘珏眼前猛的出现一个坐在石椅上看书的少年。少年眉眼清秀，神色淡漠，看上去带了几分不容冒犯的威仪。

貘珏又四处望了望，周围造景大气华丽，是一处别致的花园后庭。

而那一声声“寂莛”，竟是从自己身体里传出来的，准确来说，是自己所在的这个身体正在说话。

眼前被叫做“寂莛”的少年头也不抬，声音里带了些不耐。“吵死了，江伥，我很忙，没功夫和你做朋友。”

貘珏感觉到“自己”失落沮丧的情绪，随即“自己”垂下脑袋，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

深夜，窗外有奇怪的鸟叫声“咕咕”了两下，本以为已经熟睡的寂莛猛的睁开眼，瞬间从床上弹起，轻手轻脚的开了窗。

“嘻嘻，怎么样，我白天演的够决绝吧？”寂莛看着趴在窗边的江伥露出好看的小虎牙。

“你的表情和言语还不够冰冷，要像我这样。”江伥说罢摆出一脸严肃冷漠但略显呆瓜的表情，“滚。”

两人没忍住同时小声笑了出来。

“你母后怎么管的这样严啊，连交朋友都要限制你，要不是我俩反应快，又要被那侍女瞧见了告状去。”江伥没忍住抱怨起来。

寂莛听到江伥这样吐槽，一脸正色道，“

母后希望我日后能成为贤良治国的明君，平日多加约束管教亦是良苦用心，我也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母后。”

“好了好了，你自己理解不够，还要我来理解。我就是你随手在湖里救的一只小水鬼，懂不得这些道理。”江伥不以为意。

“那我来教你，既然你说要报答我，做我朋友的条件就需要懂得这些。”

江伥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趴在窗边瘪着嘴忿忿道，“古板！无趣！”

——

一眨眼，眼前的画面纷纷破碎湮灭，接着下一个场景又浮现在貘珏眼前。

这次“自己”与寂莛坐在背靠树荫的角落里，巨大的树干藏匿了两个少年的身形。

“江伥，鬼的生活是怎样的？”

“爬树，掏果子，抓小虫。”

“正常人类小孩的生活不也是这样吗？”

“嘁嘁嘁，那可不一样了。”小江伥兴致勃勃的站了起来，开始描绘一幅奇异诡丽的画面。

“……我们鬼界的树是红色的，枝干蔓延在天上，有很多吃下去会有各种意想不到效果的果子，至于小虫嘛……哼哼，你很好奇吗？”发现平日不苟言笑的寂莛此刻眼睛都在发亮，江伥的语调也得意起来，有了种成就感。

“快，再多讲讲。鬼有何惧怕与喜爱之物？还有衣食起居与人类相同么？五感呢？……”

“每个鬼的喜恶都不一样的。”江伥面露嫌恶，“我最讨厌水了，一碰到就会喘不上气，应该和生前经历也有关系吧。衣食起居区别蛮大的，五感倒是没差……”

“我看书中说水鬼能在湖中唤人名，人许之，则拥入湖中替作鬼，自己则得转世轮回……“

“不过是些民间怪谈啦，恶鬼才会做这种事情。而且恶鬼都没什么好下场，更别说转世了。再说了，我也肯定不会再呆水里了。”

“这样啊……”寂莛看上去若有所思，随后又换了个问题。“你说五感没差又是为何？”

“鬼生前也是人，虽说没了前生记忆，但一些习惯性格还是会有所保留，嗯……应该说是身体的记忆？”

“就比如我吃这个。”江伥趁寂莛不注意，笑嘻嘻的一把将寂莛早些时候藏在身上的糕点掏出来放进了自己嘴里。

“会有一股甜甜的味道。”

寂莛盯着江伥一脸好笑，无奈摊了摊手。“这本身就是给你带的，还非要自己抢去。还有，这是御膳房新试的糕点，应该是咸口的才对。”

“……”江伥不知何故有些愣怔，随即缓缓低下头，苦涩笑了笑。“这样吗？看来我又被记忆骗了。”

寂莛看着江伥难得失落的模样，终没忍住开口，“……如果我是自愿的，你做那样的事，会变成恶鬼吗？”

“什么？”江伥猛的抬头，一脸讶异。

“我替你做鬼，你得转世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