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失落的起点
塔尔·拉森出生在奥米迦星系的一个偏远角落,这里远离星盟的管辖,荒凉而贫瘠。塔尔的家是一艘老旧的运输飞船,被他的父母改造成了栖身之所。对于奥米迦星系的人来说,这样的生活方式并不罕见——在星际边缘,法律和秩序往往只是虚无缥缈的概念,人们习惯了在灰色地带中求生。
塔尔从未拥有过一个真正的家。他的家,或者说他的飞船,更像是一具被不断修补的铁皮壳子。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锈迹,生活舱中的设备也早已年久失修。飞船时常故障,一些必要的功能,比如生命支持系统,时不时就会崩溃,让他们的生活变得更加艰难。塔尔的父母总是忙于维修飞船,或是为了收集足够的燃料而奔波。对他们来说,每一天的生存都像是一场赌注,而这场赌注在塔尔十四岁那年最终输掉了。
那一天,塔尔永远不会忘记。他的父母为了一个大额的走私交易,冒险进入了一个充满危险的星域——他们需要的货物被一个走私团伙藏在那里。塔尔被留在了飞船上,他只能通过监控屏幕看到父母渐行渐远的背影。那个时候的他并不明白危险的真相,也不清楚父母为何总是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可是,当屏幕中的画面突然中断,飞船通讯陷入死寂时,塔尔知道出了问题。
“妈,爸,你们能听到吗?”塔尔对着无声的屏幕低声说道,仿佛这样能唤回他们的身影。但屏幕只是一片雪花般的噪点,什么也没回馈。他等待了整整三天,守在那块失去信号的屏幕前,直到屏幕彻底变成一片无尽的寂静。他的父母再也没有回来,而飞船上有限的物资也开始逐渐耗尽。塔尔被迫开始接受一个事实:他被抛弃了,在这片荒凉而冰冷的宇宙中,除了自己,他无所依靠。
生活的艰难很快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学会了如何从废弃的飞船中寻找零件,用来修补自己家的老旧飞船。他还学会了如何处理那些已经变质的食物,甚至是如何在飞船的废水系统中提取饮用水。“来吧,水循环系统,你能行的。”他对着残破的机器喃喃自语,仿佛机器也能感受到他的决心。他明白了父母在世时的那种疲惫和绝望,也逐渐体会到了在星际边缘生存的残酷本质——这里没有人会同情弱者,没有人会伸出援手。
塔尔在废墟中度过了数个月,慢慢地,他开始学会与这片残酷的环境共存。他遇到了一些同样流落在这片区域的拾荒者,他们有些是被丢弃的走私者,有些是无家可归的星际难民。塔尔对这些人保持着距离,因为他知道在这里信任任何人都是一种奢侈。每个人都为了自己那一口生存的氧气、那一点燃料而活着,没有人愿意多管闲事。唯一一次,他在夜晚睡觉时被一个同行的拾荒者偷走了他的食物和一些关键的零件。这次事件让他彻底明白,这个世界上,他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在长久的孤独中,塔尔开始和一些不会说话的东西对话。他会对着飞船的控制面板自言自语,假装它们能听懂他说的话。“嘿,小家伙,今天你还好吗?希望你不会再像昨天那样突然停电了。”他常常拍了拍引擎舱的边缘,就像安抚一个生病的朋友一样。他甚至会对着飞船的旧日历发牢骚:“你看,这些天我都过得是什么日子?没有食物,没有水,真是够了。”
他还会对着一块破旧的金属板自言自语,这块金属板在一次拾荒中被塔尔从一艘废弃的飞船上取下。它是唯一看上去还光亮一些的东西,塔尔称它为“闪光”。他会对着“闪光”说话,就像在和朋友分享心事一样:“闪光,你说这次我能不能修好引擎?也许我真的能离开这儿,去看看那些遥远的星星吧。”闪光静静地反射着微弱的灯光,没有回答,但塔尔觉得这样至少让自己不会被孤独吞噬。
但塔尔的修理过程并不总是顺利的。飞船的引擎在多次尝试后依然无法启动,甚至有一次,他因为一个小小的错误,导致引擎彻底熄火,整个飞船陷入了黑暗。那一刻,塔尔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他独自坐在黑暗的驾驶舱里,只有仪表盘上的几个微弱灯光还在闪烁,他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内心的恐惧。
“这样下去,我会死在这里。”塔尔低声自语,他的声音在狭小的舱内回荡。那些日子里,塔尔每天都在失败与修复之间挣扎,仿佛每一次希望的点燃,都被无情的宇宙之风吹灭。
有一天,当他尝试修复飞船供能系统时,一个错误的接线引发了短路,火花四溅。塔尔被猛烈的爆炸冲击到舱壁上,痛苦让他眼前一片模糊。“不行,不可以就这么结束。”塔尔咬牙切齿地说。他拖着受伤的身体,一点点地挪到控制面板前,用颤抖的手重新启动了备用系统。这次经历让他明白,在这片宇宙中,哪怕一个小小的失误都可能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
塔尔的孤独感在每一次失败中愈发加深。每当飞船的系统故障,他的心中都会燃起一丝恐惧——这一次是不是最后一次?每一个修复的尝试都像是一场赌注,而每一次失败,都像是在他的意志上敲下一个深刻的裂痕。他常常会坐在驾驶舱的座位上,看着那些仪表灯发呆,脑中一片空白。
“塔尔,你不能放弃。”他对自己说,声音低沉但充满坚定。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了一个无尽的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