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慕云深的举动几乎是水到渠成的,事后连他自己都有些发懵,像是思想慢了一步,没能匹配上身体的冲动,随之而来的更不是后悔。慕云深颇有点鬼迷心窍的盘算着——倘若此刻将人压倒在暖被上,会遭到多大的反抗。
果然还是不能操之过急。
此前的芥蒂乃至胡乱猜疑都被这一舔化解了,萧爻蓦地明白过来,慕云深这恐怕是死而复生的后遗症,竟然会对自己图谋不轨!
“你……你没事吧?要不要请个大夫?”萧爻满脸担心,“这种事我明白,憋着总是不好。”
木头疙瘩成的精。
慕云深的眼睛里有欲望起伏的痕迹,萌发于这副身体原先的主人,在他这儿沉淀发酵脱胎换骨,一发不可收拾,就连慕云深也逐渐关锁不住了。
“砰”
一声巨响,整个木屋摇了摇,屋顶上传来不祥的声音。
想必这些年笏迦山上的房屋都没少历劫,一点风吹草动就“嘎嘎”的好似年迈的腰腿,要不是盖的结实,转眼能倒一大片。
也就是这地动山摇的一刻,萧爻拉着慕云深从窗户跳了出去,在雪地当中就势一滚,转眼没了踪影。
墙上趴的,远处埋伏的少年们全没察觉到,一个个摩拳擦掌,还在幻想发生了什么。
“方才的事你怎么想?”
慕云深与萧爻同时贴墙站着,四处没什么巡逻的人,想必一半听调遣,一半看热闹,十成十全去了魔宫门口。
他的嗓音很低沉,靠在萧爻的耳边缓缓道。
“我没有病,萧爻,不管是我还是你的慕大公子,都存有这样的非分之想,只对你一个人而已。”
他们的藏身地很狭窄,四处乱成一片,帮忙的,帮倒忙的,甚至还有鼓掌呐喊像在看戏的,也搞不清楚谁在跟谁动手。刀剑暗器从头顶或身旁掠过,呼吸的时候能感觉到急促的心跳。
慕云深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薄情的双唇一动,居然能编出这么一套花言巧语,萧爻的心跳本就像脱缰的野马,现在更是躁动不已,挣扎着要从这方小池塘跳进江河湖泊中,当个自由的脏器。
“慕大公子……”萧爻的喉咙发紧,连说两个字都显的困难,“你是认真的?这个时候,对我?”
他甚至还抽空想了想,到底是哪里让慕大公子上了心,颠来倒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反倒哆嗦了一下,满脑子都是穆大公子那张七情六欲,欲欲不生的脸。
“是。”慕云深刚一点头,从耳朵边上擦过去一枚铜钱镖,砸的墙上火星四溅。
“一定要现在说这个?”萧爻又问。一个脑子哪分的出来思考两个问题,一个关乎身家性命,另一个关乎将来幸福。
“你确定没有搞错,你对我是……那啥?不是想算计我?”
“萧爻!”慕云深眸色黯淡,话音忽然一重,“你别怀疑我。”
“……”萧爻是个没脾气的,他沉默了一阵,说想通就想通,速度堪比立地成佛,“慕大公子你长的好看,我兴许可以试试。”
话音刚落,不知从何处抛来一块砖,这砖身经百战,留着爪痕、剑痕乃至一排细针,说话间像是针对慕大公子那张人见人爱的脸,能整个儿砸凹了还留一串针眼。
幸亏萧爻身手并不算弱,将袖子一扯,整个儿的兜住砖块,借力扔回了原处。此时乱成一片,敌我不分,倒也没人计较这突如其来的“暗器”。
“再往前一点。”慕云深自逼仄的角落中走了出来,重归于光天化日。
四周拳脚不长眼,总有往他身上招呼的,慕大公子只管趾高气昂,萧爻在旁边替他挡灾不亦乐乎。
等到了核心,见到了沈言之本人,才陡然觉得不对劲。
萧爻环顾了一周虎视眈眈的人群,也不知何时,他与慕大公子成了众矢之的。
以逍遥魔宫弱肉强食的规律来说,破坏人打架的热情,可以名列罪状前三,仅次于淫□□女和杀人父母。但鉴于这两位是逍遥魔宫的客人,又是从正门上来的稀有物种,打死终归浪费了些,所以众人多做围观状,并未真正出手。
“两位如何出来了?”白锦楠似一抹游魂,飘飘荡荡的□□到萧爻身边,特地关照,“别乱动,跟着我。”
白锦楠的疯病众人皆知,她的实力与疯病相得益彰,通常不想找死的人,都不会在她面前耍花样。萧爻猛然间抱上一条粗壮大腿,还颇有点不适应。
“我与萧将军几年前曾有过交情,只是不想他小小年纪,孩子有这么大了。”白锦楠纳闷的自言自语,“难不成一岁多也能生孩子?”
感情还是岁月颠倒,疯言疯语。
白锦楠对沈言之似乎很放心,擅自离开他的身边也不见得慌忙,双手往袖中一拢,空落落的向里灌风,将一件长袍吹成了麻袋的形状,身子看着瘦小,倒也能勉强将萧爻与慕云深挡住。
而沈言之的面前,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年纪不大,因常年在火炉旁铸铁的原因,肤色呈现一种健康的浅棕。
他的五官某种程度上与阮玉有些相像,只不过更加刚正坚毅,浓眉大眼,就差在脸上写明“耿直”两字了,加之穿着一身朴素至极的粗麻布衣,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