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噩梦
盖头在眼前摇摇晃晃,遮挡住了她的模糊视线,她辨认着方向,跌跌撞撞的朝前走着。
模糊的视线内,桌椅摆设都摇摇晃晃飘忽不定,她甩了甩头,抬手揉了揉眼睛,想要看的清楚些,却还是无济于事。
她伸出双手,磕磕碰碰的朝前走了许久,脚忽然踢到了什么,她心中一喜,弯腰摸索着坐了下去。
身体终于落在了实处,蔡凌玉这才松了口气,然而她身体一软,倒了下去,意识滑入黑暗之时,她这才觉察出几分不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恢复了几分意识,只是眼皮像是坠着铁一般,十分沉重,怎么使劲儿也睁不开。
迷迷糊糊间,她只觉得似乎身处在一个黑暗不见光的所在,身体上压着个十分沉重而庞大的猛兽似的,那猛兽张着血盆大口,不停地舔舐着她的脸颊、胸膛,还撕扯着她的衣衫。
她心里十分惊骇,忍不住想要大声呼救,然而那出口的声音却像蚊子哼哼一般,近乎呻吟。
那猛兽张开的嘴里,源源不断的散发着浓重的酒气,她被铺天盖地的酒气笼罩着,身体也像被利剑贯穿一般,十分痛疼,她不由得尖叫出声,挣扎着扬手推搡抓挠那猛兽。
谁知那猛兽竟然呢喃着道:“没想到送来的竟然是朵带刺的花儿”
“这般扎手”
那野兽没有丝毫的停歇,只紧紧的禁锢着她,庞大的身躯不停地碾压着、耸动着,生生将她整个人拆吃入腹,碾成碎片。
蔡凌玉痛的晕死过去好几回,每次醒来时,身上那猛兽仍旧不停歇的动作着,仿佛不知疲倦一般。
她眼泪都流干了,嗓子也喊哑了,却没有一个人来救她。
一缕微微的晨光照了进来,她的视野里逐渐恢复清明起来,她这才看清,压在她身上的,哪里是什么猛兽,分明是个人!
一个男人!
蔡凌玉活生生的被折腾了一夜,再蠢的人,也知道情形不对。
蔡凌玉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身上动个不停的人,她一颗心“咚咚”直跳,像是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般。
她将满天神佛求了个遍,又求着死去的母亲,保佑她,这个折磨了她一夜,将她陷入噩梦的男人,一定要是梁之于!
她赤裸的身体颤抖着,竭力抑制着不住打架咯咯作响的上下牙,抬手将那男人埋在她脖颈间不断啃噬的头抬了起来。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双血红的眼睛,紫涨的脸,狰狞不堪的面目。
这张脸上青筋毕露,咬牙瞪目,十分可怖,他瞪着血红的眼睛,不停的撞击着蔡凌玉,带着她的头撞在床板上,咚咚作响。
然而,蔡凌玉却在这张脸上找寻出了几分熟悉的感觉,她的心像是被人摘了下来,浸泡在冰水中一般,满是绝望。
她死死的咬着唇,唇边缓缓留下一线血丝,这人,竟然是她的
是梁之于的父亲,梁信!
“啪”的一声,目眦尽裂的蔡凌玉抬手使劲儿甩了梁信一个耳光,她仰头凄厉的尖叫一声,神情悲愤欲绝。
然而没等她一脸羞愤的晕死过去,那梁信身子一歪,倒向一旁,直挺挺的摔下床去,发出一声巨响。
没等蔡凌玉反应过来,纷沓的脚步声传来,紧闭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众人等蜂拥而入,口中只喊着“大人”,一眼看见床上半裸的蔡凌玉,又唬的忙不迭的朝外跑。
蔡凌玉神情呆滞,猛的打了个寒颤,她一把捞起被子,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
跑到门外的仆人们,无头苍蝇一般团团转着,口中七嘴八舌的议论说道:“这可如何是好?”
“好端端的竟然做下这等丑事”
“若是大人知道我们看见了,非得杀了我们不可”
有人急的只拍大腿:“大人晕死过去了,就这么干看着不成?”
“还是去叫公子来罢,毕竟是他们父子间的事”
这话一出,有人拔腿就跑,似乎身后有鬼在索命一般。
梁之于带人来了,他进了屋,抬手放在鼻子前,神情厌恶的看了呆愣的蔡凌玉一眼,他别开视线,指挥着下人:“先将大人扶起来,穿好衣衫,速速去请大夫!”
几个下人七手八脚的抬起梁信将他安置在窗前榻上,又赶紧拿了衣衫来,胡乱穿上,又将他口鼻处的血液擦干净。
有年老的仆妇,看了一眼蔡凌玉裸露在外的脖颈肩头,上面布满了青紫的痕迹,她眼中满是不忍,瞥了一眼梁之于,悄悄的叫人抬了屏风,挡在床前。
大夫来的很快,他给梁信诊了脉,又看了一眼梁信下体,隔着衣衫犹自狰狞昂扬一柱擎天的物事,微微摇了摇头。
一旁梁之于的视线从梁信身上滑过,看向大夫。
大夫走到面沉如水的梁之于面前,拱手道:“大人这是服用了过量的房中助兴药,药性过猛。”
“观大人脉象,他素有头风,房事过于剧烈,又遭重击,摔下床磕碰头部所致。”
梁之于垂目看着梁信问道:“可有性命之忧?”
大夫道:“眼下暂无性命之忧!”
梁之于又道:“那他几时会醒?”
大夫神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