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放下身段

在冷秋月生前，柯克很少来西平医院，这次回来，却想来看看。 他去了冷秋月的病床处，当然此时病床已经是别的病人躺着，这张床几经周折，也不知道康复过多少人，又去世过多少人。 柯克甚至想不起冷秋月躺在上面的模样，因为他真的很少来医院看冷秋月，他当时害怕冷秋月的病情拖累他的工作，他要一心扑在小说上。 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一定选择留在医院，陪伴自己的妈妈。 “麻烦让一让。”突然旁边有人喊他。 柯克转头过来，竟然是袁雯雯推着医护小车要从他所站的位置经过。 他慌张地躲到一边，而袁雯雯径直穿过，看都没看柯克一眼，只当柯克是一般路人。 可柯克不就是一般路人吗？ 柯克虽然来见这些人，总是害怕再次相逢的时候，场面会尴尬，害怕被他们打，被他们骂，但他把自己想太重要了，他对于这些人来说，根本啥也不是，没人在乎他，没人记得他。 柯克去杨振兴的办公室，但没有看到杨振兴，医生那么忙，大多时候都不在自己的位置上。 见不到杨振兴，那柯克也只能算了。 他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所以他离开了，去往下一站。 他来到了一家公寓里的一家门前。 这是费兰家。 费兰跟其他人不一样，其他几个可能会不记得柯克，但费兰不会在短时间忘记的，她跟林小婉感情这么好，认识柯克也这么久。 叮咚。 柯克有些紧张，但他还是按下门铃。 门很快就开了，这次柯克没有躲过他应该面对的人。 也没有其他意外，开门的也正是费兰。 柯克深呼吸一口气，抬起自己的脸，让费兰看得清清楚楚。 “你是……柯克！”费兰虽然仔细端详了柯克，但果然还是认出来了，并且她特别惊讶，她怎么会想到柯克会来找她的，“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听说你……” 看了费兰也知道柯克进精神病院的事情，这应该在认识柯克的人中传开了的，所以费兰现在非常害怕，毕竟以前得罪过柯克，她怕柯克是来报复她的。 如果柯克是一个正常人，费兰倒没那么害怕，但柯克是精神病的话，谁都无法预料精神病会怎样报复，她当然应该害怕了。 然而柯克却没有跟费兰废话，直入主题道：“林小婉在哪里？” “什么？”费兰还没反应过来。 “我去了她以前上班的衣服店，她已经没在那里了，所以她现在在哪里？”原来柯克的回访计划里是没有费兰的，他最后一站是找林小婉，但他没找到，所以他才想通过费兰找到林小婉的。 费兰上下打量柯克，见柯克语言如此清晰，根本不像精神病，她心里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我不知道！”费兰的回答非常强硬，她是讲义气的，这也表明她不会害怕柯克。 “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能不知道？”柯克既然来了，他拿不到答案是不会走的。 “我就是不知道，听懂了就赶紧滚！”费兰这说明她是肯定知道的。 “你……”柯克很想像之前那样威胁费兰，但他忍了下来，因为他变了，他是来赎罪的，不是来问罪的，他不该用那种态度去对费兰。 所以，柯克咬咬牙，才说道：“费兰，你不要误会，我是想跟小婉道歉的，我不会伤害她。” “你伤害她够多了，离她远一点就是对她最好的道歉！”费兰不想拿自己好朋友的安危做赌注，况且她也没有义务非要告诉柯克。 “我求求你了！”柯克没有多余的话去跟费兰解释，他仅有的便是他的真诚，所以他便向费兰鞠躬恳求。 柯克的这一举动差点惊掉费兰的下巴，她简直快不认识柯克了。 她所熟知的柯克是傲慢的，嘴硬的，看不起女人的，绝对不可能说软话求她，更别说向她鞠躬。 但她还是认为柯克是在耍什么花样，便说道：“你想让我松口，那你就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我会告诉你。” 然而柯克没有任何犹豫，听到费兰的条件，便弯曲了自己的膝盖。 费兰见柯克真的在下跪，才明白柯克不是在开玩笑，他是来真的，便赶紧阻止道：“行了，别跪了，我相信你是真的道歉，我可以告诉你她在哪里。” “谢谢。”柯克虽然没有下跪了，但他仍然不敢抬头。 “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费兰还没那么轻易松口。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柯克已经没什么身段了，只要他还有的东西，哪怕是尊严，他都能给出去。 费兰也没有为难柯克，她说道：“条件很简单，我跟你一起去，而且你不准跟她见面，只能远远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