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春江花月夜
么。
从进园子到现在,他没有见到彩夫人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园子犹如坟墓,只有彩夫人一具尸体。
陈子轻停下叠元宝的动作,状似好奇地问邢剪: “师傅,彩夫人的贴身丫鬟不给我们讲讲她生前喜好吗,这样我们怎么给她的棺材做彩绘啊?"
音量不大不小。
带他们来的小管事听见了,解释道: "彩夫人如今没有贴身丫鬟。"
"那别的下人呢?"
"彩夫人进附以来,一直只有一个陪嫁丫鬟翠儿照顾她起居,前段时间翠儿犯错让她赶了出去,老爷要给她安排新的下人,她没要。"
小管事浮于表面地悲痛道: “如果她没回绝老爷的心意,有个下人陪着她,兴许就不会发疯癫了。"
在场的几人里头,只有陈子轻附和: “是啊。”古时候只要死得邪乎就是疯癫,官府总不能登记上“邪乎”二字。
小管事叫人给他们上了四杯茶,只让两个家仆在园子外面守着,以防他们有吩咐。管琼将两个大花圈立在正厅一处: "小师弟,别东张西望了,早些忙完。"
“噢噢。”陈子轻收回打量的视线,他把手上的元宝叠完,拿了带来的一捆松枝冬青解开,挑出一些给花圈做点缀。
邢剪蹲在地上,面前是一块黑木牌,他用左手假肢撩起右手宽袖,手持毛笔就要挥洒笔墨。
陈子轻第一件见邢剪写字,他站旁边看。
"
;老幺,你压着木牌。"
邢剪满面肃容,他在小徒弟蹲下来,两只各安在木牌一侧后,利落地写了一个“尊”字。陈子轻脱口而出一声呢喃: "不是瘦金体啊。"
这个字的笔锋洒脱,形似瘦金体,细看却又有区别,而且看得越久,区别越大。邢剪沉声: "你在叨叨什么,去把你大师姐带的那一摞纸拿给我。"
“我马上去!”
陈子轻看着邢剪写了近十副挽联,义庄按副论价,大户人家只要没指定数量,义庄就尽量多写,有油水捞。
“前面写的可以挂起来了,你去给你大师姐打下手。”邢剪赶走傻愣愣地蹲在旁边看挽联的小徒弟。
一脸不满意他字迹的模样,看着烦。
陈子轻去帮管琼挂挽联,他站椅子上,管琼递给他,不一会就挂了好几副。
挽联一挂起来,灵堂的氛围就有了,凝重又哀伤。
陈子轻擦着摇晃的挽联去外面,呼吸呼吸清净的空气,有家仆抬着尸体过来,他忙去接应。
“贤弟。”
陈子轻循声望向竹林,孙梁成立在那里,边上是小管事,想必是对方领他来的。
"孙班主。"陈子轻走近打招呼, "你来看彩夫人?"“我和她不相识。”孙梁成眉眼温和如画, “我为你而来。”
陈子轻垂眼理了理裤腰带子,关于昨晚私自溜走的事,他想了好几种对策,最后还是照实说了。"我猜到是这样。"孙梁成的言语中透着理解宽容, "你平安回去便好。"
陈子轻郑重表达歉意: “没给你添麻烦吧?”
"不曾。”孙梁成的目光从他头顶掠过,笑道, “你先忙,改日我去义庄和你聚会。"
末了又道: “我这几日都在张家,你有事可以来这里找我,忙完了空闲了,没事也能来,我带你四处逛逛。"
“那行。”陈子轻回头,邢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两眼凶狠地瞪着孙梁成的背影,被他发现后,面色一板,重重哼了一声。
陈子轻一头雾水地追上去: "师傅啊。"
邢剪提着他走: "灵堂是庄肃之地!你好好说话!"
陈子轻双脚离地,布偶一样被邢剪提在手中: “知道了知道了。”尽管他都不明白自己哪里没好好说话,莫名其妙。
“小师弟,你又惹师傅生气了?”魏之恕在供桌前摆放祭品,瞥了眼耷拉着嘴角的少年。陈子轻不答反问:“长明灯什么时候点?”魏之恕连蜡烛都没点,忙得很: “你急就自己点。”
“我不点。”
陈子轻瞧瞧彩云的尸体,她穿着和昨晚的那身衣物躺在停尸板上面,脸朝上,背也朝上,头身还是反着的。
而且她的眼睛没闭上,就那么瞪着,谁看她,她就瞪谁。很疹人。
陈子轻迟疑道: "师傅,是不是要把尸体的脖子扭正?"邢剪回了两字: “你扭!”
陈子轻不想,但他要锻炼自己,他鼓起勇气去碰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