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选人

“看来，你们族内，这几年过得不好。”邱掌柜故意叹气，赵掌柜在一边听着，肚内不由笑了笑，这几年，虽说郑大老爷过得不大好，但郑家族内那些原本沾不到好处的穷族人，过得比原先强了，特别是族学内，考得不错的人还能得到银子。

就越发让人愿意下死力气念书，上次学使按临，考全县的童生，郑家族学内也有人去买卷子考的，竟然中了两个。

虽说名次靠后，但怎么说也是秀才，那次，郑家族内可是摆酒请客，热闹了好几天的。这会儿邱掌柜又来说这话，是真当这些事儿不存在啊。

但赵掌柜也晓得，商场如同战场，邱掌柜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自己还要多学学，于是赵掌柜在一边认真听着，而郑大老爷已经长叹了一声，郑四老爷已经指着自己的袍子：“你方才说我穿的是两年前的袍子，可不晓得，这两年前的袍子，在我们家，已经算不错的衣衫了。”

“竟然还有这等事。”邱掌柜说着就往身上摸，摸出一个荷包来，倒出来，里面有十来块鹰洋，邱掌柜也不去数，就把这十来块鹰洋往郑四老爷那边推：“既然如此，就我们的交情，这块袍子的料子，就我送上。”

十来块鹰洋，也能裁不错的袍子料子了，郑四老爷口中说着不必，不必，但手已经伸了过来，那把十来块鹰洋拿了过去。

郑大老爷见郑四老爷得了好处，心里顿时懊悔起来，自己就该多哭穷，而不是现在这样，自己什么都没有。

于是郑大老爷也在一边叹气：“我那孙子，今年也四岁了，原先想送到族学里去，但族学内的先生，不好说，只怕会责打我的孙子，故此，我还在这踌躇，要把他往哪里送。”

“这么说，是发愁束脩？”邱掌柜故意询问，郑大老爷摆了摆手：“哪里就能说到这点上了，只是……”郑大老爷话没说完，就见邱掌柜拿出一张银票来，上面写着二十两，郑大老爷的眼睛顿时发亮，但还是在那故意装作没看到。

“令孙很聪明，可不能耽误他了。”邱掌柜把这张银票送到郑大老爷跟前，郑大老爷也就接过银票，连连道谢。

二人都得了一些好处，这会儿说起话来也就亲热多了，邱掌柜这才把自己的意思一一说出，郑大老爷听到邱掌柜这意思，面上满是笑：“好，这主意好，果真还是要做过生意的人，像我们，哪里去寻这样的主意去。”

郑四老爷见郑大老爷说话有些过了，急忙碰了他一下，郑大老爷这才回神过来，却还要故意找补一句：“自然，我们也是为了我们族内。”

“是，都晓得的，谁不是为了族内长长久久呢？”邱掌柜见二人已经同意了，也笑着和二人说，赵掌柜已经笑了：“这才是正经大事，做生意这种事情，哪能让女人在中间掺和。”

“说得是呢！她还在外头和人应酬，这成什么话了。”郑四老爷也在那愤愤不平地说着，赵掌柜已经让人准备了酒菜，这会儿酒菜上来，四人吃喝一番，郑大老爷十分欢喜，仿佛已经看到翠玉归来，发现生意不在她手中的情形。

郑大老爷和郑四老爷大醉，邱掌柜着自己的管家送他们回去，赵掌柜瞧着二人离去，这才笑着道：“这二人着实愚蠢。”

“若没有这起子内耗，我们也没有今日的日子。”邱掌柜也略饮了两杯酒，正在闭眼歇息，听到赵掌柜这话，连眼睛都没睁开，懒洋洋地说着。

“若能把永盛号的生意给吞了，那我们在这城内，什么人家都不担心了。”赵掌柜兴致勃勃地说着，邱掌柜也笑了，还有什么，能比吞了郑家更让人心满意足地的呢？到时候，就算翠玉回来，也是覆水难收了。

想着，邱掌柜就觉得，自己该再给张二老爷写封信，让他催促着郑义明，好早点答应另外娶一房，等翠玉去到草原，被绊住了，到时候，才有好戏看呢。

郑大老爷和郑四老爷只等着翠玉离开，郑太太却有些疑惑，平常没事儿都要来自己这边的郑大太太，这回怎么好几天都没来了。

“我琢磨着，只怕晓得大奶奶要去草原，担心被大奶奶撞见。”黄婆子听郑太太这样抱怨，也就笑着解释了一句。

“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郑太太的眉还是皱得很紧，黄婆子的唇不由动了动，还想再解释两句，就看到翠玉走了进来，黄婆子急忙迎上前：“大奶奶今儿怎么这么早回来。”

“万妹妹在铺子里看着，我想，她也要学着些怎么看铺子，索性就回来歇歇。”翠玉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但郑太太已经看向她：“怎么，要万姑娘帮忙看铺子。”

“是，我这一去，就算只在草原那边待一个月，可要连上来回，总要三四个月。”翠玉说得坦然，郑太太已经嘀咕了一句：“我晓得万姑娘是个可靠的人，但终究是外人。”

这也不算稀奇，毕竟珠儿确实是个外人，翠玉听了这话，也只笑笑，郑太太说完就又对翠玉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我晓得您的意思。”翠玉安抚地拍拍郑太太的手，就对郑太太道：“说起来，族内那些人，倒是内人呢，但他们……”

翠玉故意没有说下去，要郑太太自己去想，郑太太想着这么多年，自从郑东家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