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探望

翠玉只是转身，拍了拍李大奶奶的肩，就上车离去。

李大奶奶看着翠玉的马车消失在眼前，不由轻叹了一声，到底是人心不足，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这会儿李大奶奶所拥有的，已经超出了进入李家时候所想要得到的。

但为什么，这团火却没有灭，而是越来越旺盛，有时候，半夜醒来，听着孩子的哭声，李大奶奶也会想，等到孩子长大，娶妻生子，自己有没有勇气，告诉孩子他的真实来历。

不，这样的告诉，会让孩子整个都毁掉的，李大奶奶深吸一口气，正要举步走回李家，一个丫鬟已经走了过来：“大奶奶，大爷又在发脾气。”

李大奶奶只嗯了一声，就加快脚步往里面走，现在，李大爷已经离不开自己了，而这，也是李太太不敢对自己动手的原因，李太太可以不顾忌别人，却不能不顾忌李大爷。

纵然那个人再不堪，却是李大奶奶在李家的保命符。

翠玉回到郑家，珠儿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瞧见翠玉下了车，珠儿就笑着说：“姐姐，这春酒好不好玩？”

“你也想去吗？”翠玉反问，珠儿摇头：“我才不想去，那些应酬，我只怕说上几句话就露馅了，倒不如在家里，陪郑伯母说说话。”

和郑太太说话，珠儿就算偶尔露出破绽，郑太太也不会很放在心上，只会怜惜珠儿，但是别人就不一样了。

翠玉捏一下珠儿的脸：“你啊，越来越聪明了。”

“也越来越像个，”珠儿停下说话，声音之中带着叹息，“山下的人了。”翠玉听出珠儿话中的低落，但还是握住她的手和她往里面走，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的称心如意呢？

翠玉去见了郑太太，郑太太自然也问了吃春酒都有些什么事儿，听到陈大奶奶又有喜了，郑太太已经笑着道：“是呢，我听说陈家今年没有请客，就是因为大奶奶身子骨不爽，这样看，不是什么身子骨不爽，而是有了喜。”

说话时候，郑太太话中还有些惆怅，别人一个接一个的抱孙子，而自己呢，想要抱孙子，还不晓得什么时候呢，而这件事，郑太太还不能抱怨，也无法抱怨。

翠玉晓得郑太太的惆怅从何而来，但翠玉也没有安慰郑太太，这样的事情，无法安慰，况且，翠玉看着郑太太，等到自己去往草原，和郑义明说清楚了，那时候，才是对郑太太更大的打击。

翠玉告退之后，郑太太看着翠玉的背影，不由长叹一声，张二太太已经对郑太太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啊，不要去想这么多。”

“我就在想，她说要去草原，到底是好还是坏？”郑太太的话让张二太太看着她，接着张二太太就道：“你要拦阻的话？”

“我拦不住！”郑太太说的是实话，张二太太也长叹一声：“既然拦不住，那就当做不晓得。”

“我和你说，如果，她是不会留在郑家的。”郑太太这句话说得十分艰难，张二太太的唇张大了许多，接着张二太太只能拍拍郑太太的手，也没有什么办法，谁让她们，不能真正做主。

翠玉并不晓得郑太太和张二太太的话，过年自然也就是吃吃春酒，各处拜拜年，到了初五时候，张二太太也就回张家那边去了，自然也带上了一车的东西。

送走张二太太，郑太太也出门去吃春酒，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又到元宵了，珠儿倒很喜欢元宵节，毕竟这时候街上有灯可以看，还能放烟花爆竹。

翠玉看着放烟花时候一脸兴奋的珠儿，这大概就是张大嫂要的。

“小妹在这里，过得很好。”一个声音突然传来，翠玉觉得这声音很耳熟，抬头，看到张大嫂站在自己不远处，面上带着笑看着珠儿。

“大嫂！”翠玉不由喊了一声，张大嫂已经摆了摆手，示意翠玉不要说话，接着张大嫂仿佛是个来看灯的人一样，走到翠玉身边，抬头看着那漫天烟花：“这烟花，可真美啊。”

“这灯也不错。”翠玉轻声说着，张大嫂笑了：“难怪古人写诗，填词，总爱说这灯……”

“姐姐！”珠儿不敢相信地叫了一声，张大嫂看着妹妹，对她笑着道：“我去了你住的地方，里面没人，我就晓得，你必定是来这里了。”

今日城内有灯会，自然有许多的人来，也难为张大嫂会找到这里来。

珠儿上前一步，想像原先一样，扑进姐姐怀中撒娇，但张大嫂已经轻轻地摆了摆手，珠儿的眼中顿时有泪，晓得张大嫂不愿意让众人看到自己和她。

翠玉抬头看去，见陈凛带着几个人，在那有意无意地把这周围围起来，张大嫂做事，果真很周到。

“我很想你。”过了好一会儿，珠儿才哑着嗓子说了这么一句，张大嫂点头：“我见你过得这样开心，我就很欢喜，非常欢喜。”

张大嫂还强调了一遍，珠儿又想哭了，但珠儿不敢哭，张大嫂对珠儿伸出手，珠儿把手放在张大嫂手上，张大嫂握住妹妹的手，又拉过翠玉的手：“我把妹妹交给你了。”

“姐姐！”珠儿有些不好的预感，但珠儿不敢说出口，只能叫声姐姐，张大嫂伸手，把妹妹脸上的眼泪沾掉：“又不是孩子，哭什么？”

“大嫂。”不远处，陈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