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商人

“明儿一早，我要出趟城。”翠玉的话让郑太太皱眉：“你出城做什么，这些日子，你就好好地在家，毕竟外面……”

“自然是有事。”翠玉打断郑太太的话，接着翠玉就笑了：“再说，我也是为了……”

为了什么？翠玉没有说完后面的话，只对郑太太笑了笑：“这么晚了，婆婆也该歇息了。”

郑太太想问，但没有问出来，毕竟，自己和翠玉之间，只是婆媳。

翠玉走出屋子的时候，天上落了几点雨，小春在一边笑着道：“大奶奶，这会儿下雨了，您还不赶紧跑。”

“我也不用跑，这雨下不大。”翠玉含笑说着，小春吐一下舌：“大奶奶总是这样，什么都不紧不慢的。”

翠玉没有再和小春说什么，只是抬头看天，今晚下了雨，那路上就不好走了。

“这路比原先要难走许多。”陈凛赶着马车，对吴二抱怨一句，吴二从车厢里探出个脑袋：“你好好赶你的车，想什么呢？”

“我就在想，等今儿打尖时候，好好地吃上一碗肉。”说着陈凛还砸了砸舌头，仿佛已经吃到了很香的肉，吴二把脑袋缩回去，想要睡会儿，今日离开这城，等下次再来不晓得是什么时候了。

吴二想着，心中掠过几丝惆怅，下次？不，宁可没有下次，这样的话，自己的罪孽就少了许多。当罪孽二字在脑中浮现，吴二差不多跳了起来，不要这样想，若没有他们，现在的自己又在什么地方？

吴二不敢想，也不愿想下去，在那里，情义是最重要的，要讲义气。至于那些人，他们手中的银子，就是干净的吗？不过是杀富济贫。

吴二闭上眼睛，似乎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安定下来，而不是在那疯狂地想，拼命地想。甚至，去想一些许久都没想到的事儿。

马车摇摇晃晃，突然停了下来，吴二睁开眼，陈凛已经在那高声喊着，言语之中还有些惊慌：“二哥，二哥，郑大奶奶，郑大奶奶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什么？吴二猛地掀起车帘，看到小春站在车前，见到吴二，小春笑吟吟地道：“吴二爷，我们家大奶奶特地来送行。”

送行吗？吴二看向亭子，翠玉站在亭子边，身后还跟着宋嬷嬷，亭内桌子上，似乎摆了什么东西。

“郑大奶奶，我们还要赶路，就不和你说话了。”吴二的话并不出翠玉的意料，翠玉只是缓步走上前，走到马车跟前，对吴二笑着道：“吴二爷是真得有事要走吗？”

“这是自然，我们家大爷已经交代好了。”陈凛不晓得翠玉到底在想什么，昨儿来过了，今儿又在这里等着，陈凛唯一知道的是，要赶紧让吴二离开，不然的话，后果，或许吴二无法承担。

想着，陈凛就悄悄拨转一下马头，翠玉站在马面前，差点被车轮带起的泥给溅到了。小春已经瞪大双眼，对陈凛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们大奶奶的裙子，差点被弄脏了。”

吴二抬头看去，见翠玉的裙子上，只是溅了几点泥点子，翠玉今儿穿的条蓝色的裙子，上面还有一些小金花，吴二也就对翠玉道：“郑大奶奶，抱歉得很，我们还是……”

“既然觉得有歉意，那就请下来，喝一杯送行的酒。”翠玉还是这句话，吴二长叹了一声，看来今日，自己是逃不了了，于是吴二让陈凛把车赶到一边，就对翠玉道：“郑大奶奶，请。”

翠玉唇边露出一丝笑，吴二看着她唇边的笑，其实翠玉的年纪并不大，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些像小孩子。

吴二也不由微微一笑，翠玉走进亭内，宋嬷嬷已经在那斟了两杯酒，翠玉端起酒杯：“吴二爷，我敬你，愿你这一去，就是财源滚滚。”

吴二端起另一杯酒，一饮而尽，接着吴二就道：“那我也祝郑大奶奶早日发财。”

“多谢多谢。”翠玉含笑说着，吴二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再在这里待着，不然看着翠玉的眼，吴二就更不愿意走了。

于是吴二对翠玉行礼：“我还要赶路，就告辞了。”

“吴二爷，我们相识这么久了，竟然还不晓得你到底家住何处，名讳如何。”按说也该走了，但翠玉今儿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因此直接问出。

吴二有些恍惚，接着吴二就笑了：“寄人篱下之人，就算郑大奶奶晓得了我的名讳，家住何处，也毫无用处。”

“寄人篱下之人，飘零之人？吴二爷竟能从强盗窝中全身而退，想来也该知道，背后唆使之人，到底是谁了。”翠玉步步紧逼，吴二的额头上有汗冒出，这会儿已经是九月底了，吹来的风已经带着凛冽，吴二却一点都没有这风如此凛冽的感觉。

此时，吴二有些后悔，当初提醒李东家这一句。

“既然吴二爷不说，那我就擅自猜一猜。”翠玉轻声说着，接着翠玉的手就一拍，如同孩子一样轻快地说：“自然是，李老爷就算查出来，也不愿意和他们对峙的人。”

“那是李家的事儿，郑大奶奶您又何须插手？”吴二听到翠玉这句，反问翠玉，翠玉笑了：“我也是受人所托。”

受人所托，谁托付了她？这样的人必定不多，吴二不由轻叹一声：“既然如此，这趟浑水，你又何必去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