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生意

“还有多久出阁？”女人们聚在一起，最爱说的就是这样的话题，张二太太微笑着道：“还有一年半呢，我还想着，再多给她攒些嫁妆，手中有银子，才不会受欺负。”

“在草原上还能见到些稀奇玩意，到时候，自然嫁妆里面不会少。”郑四太太的话让郑大太太的眉一皱，接着郑大太太就道：“就是这些话不好说呢，我这几天听说，草原上生意不好做，好几家的分号都关了。”

说着，郑大太太就轻轻地往自己脸上打了一下：“就该打嘴，哪里能说这样话呢。”

张二太太很想说上几句这生意不好的话，但也不能直接这样说出来，那不是让人起疑心吗？于是张二太太故意轻叹一声：“我也不晓得生意好还是坏，只是想着，能给她多备些嫁妆。”

玉珍听着她们说这些闲话，只觉得心烦意乱，但不能开口说话，于是玉珍悄悄地转身，把眼泪擦掉了。自己的父亲，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一点也不光明磊落，而娘呢，还要听父亲的，要想办法把姑妈这边的产业吞了。

玉珍心里不欢喜，等到晚饭时候，也吃的不多，郑太太见侄女没情没绪的样子，以为是下午她们来说闲话，玉珍害羞了，就对玉珍道：“那些闲话，你也不用往心里去，这女儿家大了，就是要嫁人的。”

“我……”玉珍只说了这一个字，就看到张二太太往这边看来，于是玉珍也就把自己要说的话给收回去，对郑太太道：“姑妈说的是。”

“你这孩子，我是越看越喜欢，可惜这些年家里比不上原先了，不然的话，我做姑妈的，给你备份嫁妆还是能做到的。”郑太太是真心这样说，玉珍急忙道：“姑妈已经对我很好了，我也不用再多要份嫁妆。”

她们在那说得有来有往的，翠玉晓得下午时候，必定来了人，说了许多话，于是翠玉笑着道：“婆婆，今儿来了些什么人，说了什么话，让表妹不欢喜了？”

“就是你大伯母她们来了，也不知怎么地，就说起生意上的事儿来，你也晓得，这生意上的事儿，我一向不清楚，想来你玉珍妹妹听了，也头疼。”郑太太这几句话说得翠玉笑了：“原来是生意上的事儿。”

“说的是，草原上这些日子生意不好。”张二太太硬着头皮说了这么一句，翠玉点头：“是啊，生意不好，那就索性关掉。”

关掉？张二太太手中的筷子都掉在地上，一边的丫鬟急忙过来，给张二太太换上新筷子，张二太太这才对翠玉道：“也没听说，这生意不好就要关掉啊，不是要想法子，把生意做起来吗？”

“确实该想法子，把生意做起来呢。”翠玉语气平静，接着翠玉就伸出筷子去夹一个鹌鹑蛋，那鹌鹑蛋又小又滑，一时不好夹，翠玉把鹌鹑蛋稳稳地夹起，才淡淡地道：“但若有人不想把生意做起来，那就，只有关掉了。”

说完，翠玉就把鹌鹑蛋放到张二太太碟子上：“二舅母您尝尝，这鹌鹑蛋啊，卤得不错。”

张二太太被翠玉这转移话题的本事，惊得眼睛都睁大了，但还是啊了一声，笑了笑：“那做生意的事儿，我也不懂。”

“既然不懂做生意的事儿，那就不要说。”翠玉笑吟吟地说着，郑太太也笑了：“是啊，我们都不懂做生意的事儿，就在这家中，吃吃玩玩就好。”

张二太太晓得这话题到这会儿就说不下去了，想到丈夫必定会嫌弃自己，张二太太很想长叹一声，但不敢叹出来。

丈夫说，草原那个女子，又美又能干，不管是管家还是做生意，都很能干，更不用说她的一双儿女，也聪明伶俐。

而张二太太呢，管家不能，做生意呢，更是一窍不通，玉珍也木讷得很。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张二老爷口中的张二太太母女，毫无是处，张二老爷还养着她们母女，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张二太太怎么听不出来张二老爷的话外之意，张二老爷的意思，等到玉珍出嫁，张二老爷就长住草原，再不回来了，到那时候，只怕连额外带回来的银子都没有了，只能依靠张大太太的善心过日子。

所以张二太太努力地想在丈夫面前表现的有用一些，但现在看来，自己一点都帮不上丈夫的忙，果真就和丈夫说得一样，自己不如那个外头的女人。

翠玉的眼从张二太太脸上扫过，看到了她面上的怅然若失，对张二太太的怅然若失，翠玉并没有多问一句的心思。

若张二太太不再在郑太太面前说三道四，那翠玉也就不去管她，若张二太太还想在郑太太面前说，分号生意如何不好，想撺掇郑太太让翠玉答应把分号交给张二老爷，和郑家再无关联，那翠玉也不介意，和她多掰扯掰扯。

这顿晚饭就这样食不知味地各自吃完，这些日子，张二太太母女总是陪着郑太太，因此翠玉也只少陪了一会儿，也就告退回房。

等翠玉走了，玉珍才对郑太太道：“表嫂着实太能干了。”

“确实很能干。”郑太太欣慰地说着，张二太太也对郑太太笑着道：“外甥媳妇这样能干，就是不晓得，这个家里的生意……”

“你也晓得，我对生意不懂。”郑太太已经打断张二太太的话，张二太太也看着郑太太：“该死该死，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