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公办

“这会儿，你就不说公事公办了？”张二老爷嘲讽地说。

翠玉拍了拍那些账本：“张掌柜，你想要什么，我也能猜到，但我也要和你说一句，我既然能从邱掌柜那边，逼出一万两银子，那我也会……”

“你当我是……”张二老爷打断翠玉的话，翠玉已经高声道：“当初你进永盛号的时候，是东家栽培你，也是东家体恤你，想要照顾张家的意思，这么多年下来，反客为主也就罢了，到了今时今日，你还想吞掉分号，让孤儿寡母没有安身之处，张掌柜，你也未免太贪了。”

翠玉这几句话说的张二老爷哑口无言，他只能盯着翠玉，翠玉毫不畏惧地盯回去，楚掌柜轻咳一声，这是原先就说好的，由楚掌柜出来打圆场。

于是楚掌柜对张二老爷道：“当初，东家带你回来时候，也和我们说过，说你是他的亲戚，总要多照顾照顾。这些年来，你们张家靠了这份收入，也丰衣足食，就算不惦记着你姐姐外甥，你也该记得东家的好。”

“好？什么好？让我在前面冲锋陷阵，他在家安享荣华的好吗？”张二老爷被楚掌柜这句话给激怒了，冷冷地说出这么一句，对张二老爷和郑东家之间的恩怨，翠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于是翠玉沉声道：“既然做了人家的掌柜，那就该尽责，这会儿，你口口声声东家对你不好，所以你要把这分号全拿走，才能消你心头之气。那我想问你，分号那些伙计，必定也是有在外面经风受雨的，若他们也觉得，他们在外面辛苦，你在商号里面安享荣华，想着要把这些都拿走，你觉得，是应该的吗？”

“他们敢！”张二老爷冲口喊出这么一句，翠玉笑了：“那你这会儿，又怎么敢，怎么敢开口就要这间分号。”

张二老爷被堵住，楚掌柜笑了笑：“老张，我们相识也二十几年了，当初你还是十来岁的孩子，跟在东家身后一口一个姐夫，东家着人教导你，亲自带你去走那些商路，你们如此亲近，你有什么话不能说呢？”

楚掌柜这是在暗暗指责，指责张二老爷只敢背后做事，不敢光明磊落。张二老爷的手已经握成拳，翠玉已经淡淡地道：“你终究是婆婆的亲弟弟，这些年在外面也确实辛苦，这样吧，按了原先说的，总号这边再少收……”

“休想！”既然已经撕破脸，张二老爷也不愿意再纠缠下去，他站起身看着翠玉：“你别忘了，你丈夫还在草原。”

这句话没吓到翠玉，吓到了楚掌柜，他几乎是喊出声：“那可是你亲外甥。”

“张掌柜，你的家在这里，你们张家，还要在此地过日子呢。”翠玉可一点都不害怕这些威胁，张二老爷是本乡本土的人，张家合族还在这里过日子，况且本地最重乡谊，张二老爷就算在外面能飞天，回到家乡，也要做出一副敬小慎微的样子来。

这也是翠玉的底气，张二老爷被翠玉这句话给说得脚步一停，接着张二老爷就道：“我那个外甥，从小身子骨就不好。”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翠玉盯着张二老爷：“若我的丈夫，在草原有任何损伤，那我只会来寻你。”说完翠玉勾唇微笑：“自然，也只会来寻你。”

翠玉在没有嫁进来之前，张二老爷也曾见过她，那时候张二老爷对翠玉的印象，只是宁家一个不爱说话的，成天拨弄算盘珠子的女孩子，哪里想到过，翠玉会这样伶牙俐齿。

张二老爷看着翠玉：“你这是威胁？”

“岂敢，只是跟您学的。”翠玉只回了这么一句，张二老爷冷笑一声：“好，好，横竖，银子在我手上，我说一句不给，你们也抢不到。”

说完张二老爷连告辞都不说一声，就掀起帘子走出去。

“翠玉，他不肯拿出银子，我们支撑不了几个月了。”宁先生提醒着翠玉，翠玉点头：“我晓得，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银子，什么时候都要银子，全家上上下下的吃喝，还有伙计们的月俸，还有那些七七八八的事儿。都要靠这源源不断的银子。

“这些时日，我也听说过一些事儿。”楚掌柜迟疑了下才说出来：“就是，外面都在说，草原那个分号，生意很糟糕。”

“他是双管齐下。”翠玉淡淡地说着，张二老爷从这边得不到想要的，那就会想办法从郑太太那里得到想要的。

郑太太对生意一窍不通，翠玉也并没有说过生意上的事儿，现在，还有个张二太太呢。阖家进城，只怕是要在郑太太耳边吹风。

此时，翠玉只能期望郑太太对自己，多些信任。

翠玉沉默不语，楚掌柜和宁先生也没有说话，过了会儿翠玉却抬头微笑：“不管怎样，还是要先把生意做起来。”

“大奶奶前些日子说的收山货的事儿，我想了想，也是可以做的。”说完楚掌柜的眉就皱了下：“若这些分号都肯齐心协力，这生意，还是能做得起来。”

楚掌柜的声音很小，翠玉就当自己没听到一样，齐心协力，这会儿，最缺的就是这四个字，怎样才能齐心协力，翠玉一时也不晓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郑大老爷着人去散布分号那些生意不好的流言，郑大太太也不闲着，正好张二太太来了，于是郑大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