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称病

说完张二太太就打开房门，要让下人们去拿那些账本来，张大太太上前拦阻，谁知却没拦住，反而和张二太太跌做一团，郑太太上前搀扶，谁晓得也跌了下去。主人们跌做一团，下人们听到了，急忙抢进来搀扶，这才把张大老爷请了回来，不然张大老爷还不会回来呢。

这些话自然不能对楚太太说，郑太太不由伸手摸一下腰，仿佛这会儿还能感到腰跌得不舒服了。楚太太瞧见郑太太伸手摸一下腰，笑着道：“我家里还有跌打损伤的药膏呢，不如我让人送来。”

“药膏昨儿就贴了，今儿已经好好的了。”郑太太只说了这样一句，跟在后面的翠玉已经听到郑太太说的话了，翠玉的眉不由皱了皱，这么说，昨晚闹得很不像？但郑太太没有主动说，翠玉自然也不能问。

楚太太也要往别人家去，索性三人就一起前往，于是又去拜访了几家，郑太太和楚太太在那叫嫂子叫弟妹，翠玉呢，就是磕头叫舅舅舅母。好在这头也不是白磕的，这些人都准备了见面礼，每家加起来也不少。

这串门走巷，足足过了一个上午，楚太太邀郑太太去家里吃午饭，郑太太推辞了，还是和翠玉往张大太太家走去。

当和楚太太分开，郑太太才叹了口气：“也没想到，就这样回来一趟，竟然惹的你二舅母这样大的怨气。”

郑太太可以抱怨，翠玉却只能在一边听着，连安慰的话都不能说出口。郑太太抱怨一句就又道：“要怪，也怪我爹当年不肯分家，说的是弟兄们合成一股，这日子就会过得越来越好，这人心中有了怨气，这日子还怎么过得下去？”

“二舅舅，确实在外面另外娶了一房？”翠玉轻声询问，郑太太点了点头，但那话与其说是安慰，不如说是遮掩：“这外头这房，说好的永不带回家乡，就算有个万一带回来，也只是个妾，生的儿女也要认你二舅母为嫡母。”

不带回来，永远在外面，听起来是张二太太的名分地位没有变，但张二太太昨日说的，张二老爷在那边，银钱让那房随便使用，生的儿女也和那边在一起。等到了张二太太这边，一年只能花用不到两百两银子，日子过的抠抠搜搜，那些名分，不过是虚名。

如果，郑义明也像张二老爷一样，在外面另外娶一房呢？翠玉突然想到这个可能，翠玉的眉不由皱了皱，自己也会和张二太太一样，充满怨气，变得尖酸，甚至不顾体面，只要为自己女儿挣一份好的嫁妆吗？

翠玉不由微微抖了抖，郑太太已经伸手握住翠玉的手：“你不用担心，有我呢，什么都不用怕。”

“我没有担心什么。”翠玉回神过来，对郑太太含笑说着，郑太太轻叹一声：“再说，二弟有些地方，做的也太过了，哪有银子全都给了公中，自己不私下再寄些银子给妻女的。”

二十来年，总共不过就是给了四百来两银子，这些银子，在外面来说是很大一笔钱了，但对张家这样的门第来说，二十年四百两银子，够什么使？况且，下人们也会捧高踩低，谁手里的银子多，赏钱多，就多听谁的话。

而这些，张二老爷既听不到也看不到，他几年才回一次家，回家时候，张大太太自然是会让下人们好好地服侍张二老爷，哪里会让张二老爷感到委屈呢？感到委屈和有怨气的，只有张二太太一人，而她要争什么，还会被人嘲笑，说不够体面。

可有了体面，又有什么呢？翠玉和郑太太走进院子，丫鬟已经迎上前笑着道：“太太已经着人去问过三四次了。”说话时候，婆子已经打起了帘子，而张大太太已经从里面迎了出来：“妹妹快些进来，原本该我去请你们回来用午饭的，偏生家里事忙，忙来忙去的，也就忘了。”

翠玉不由望向张大太太，张大太太还是和昨儿一样，仿佛昨儿那场闹剧没有发生一样，在这宅院里生活，自然是什么事儿都要放在心里。

说话时候，张大太太已经拉着郑太太坐下，见翠玉站在那里，张大太太也就对翠玉招手：“快些过来坐下，你是客，难道还要在我这里，服侍你婆婆不成？”

张大太太这话说的郑太太也笑了：“我们家里没有几个人，吃饭时候，都是大家一起，也不用她在一边服侍。”

“独儿独妇，这会儿外甥又在外面，自然是要把这媳妇当做女儿一样看待。”张大太太说话时候，张大奶奶已经带着人把饭菜都摆好了。

张大太太看了看，就对张大奶奶道：“玉燕呢？还有玉珍，都说，要来陪着姑妈吃饭。”

“玉燕妹妹早起说肚子疼，就不来陪姑妈了，玉珍妹妹说二婶婶有些不舒服，她在那里服侍二婶婶。”张大奶奶尽责地说着，张大太太已经笑着摇头：“我说呢，这家里就是这个病了那个又起来了，我这家，也着实不好当。”

“你家里人口多，着实不好当。”郑太太也顺着说了几句，还说若玉燕肚子着实疼，就让人去城里请个医生来。

“这请医生的话就不要说了，我这女儿啊，打小身子就弱，从小不晓得吃了多少药，现在养成这样，也不晓得费了我多少精力，所以这嫁妆上，我就想着多给她些，谁知，罢了罢了，那都是过去的话了。”

张大太太说着就给郑太太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