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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崔荷,忙上前提醒长公主道:“殿下,郡主来了。”
长公主回头,看见崔荷盈盈上前福身行礼:“安阳见过母亲。”
“好孩子,怎么过来了?可是特意过来与本宫说话的?快给郡主赐坐。”
侍卫端来一张梳背椅放到桌案一侧,与长公主毗邻,崔荷施施然坐下,亲昵地说道:“母亲,近来可好,我原想着过段时间回府看看您,但今日机会难得,便斗胆上前与您说会话。”
“本宫正无聊得紧,你就过来了,且在此处多待一会。”长公主许久未见崔荷,心中想得紧,拉着她的手便不肯松开。
崔荷趁机耍滑撒娇道:“娘身边那么多人陪你讲话,还差我一个?方才就见着娘和身边这位道长聊得火热,这位道长是何许人也,我怎么不曾见过。”
见崔荷表露出了好奇的神情,萧逸微微一笑,自我介绍起来:“贫道法号逍遥道人,不过是一介平民。”
崔荷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逍遥道长,久仰大名,今日一见的确不同凡响,坊间传言果然是不可信的。”
长公主眉毛一挑,被崔荷的话引起了好奇,“什么传言。”
“大家都说逍遥道长驻颜有术,年近不惑仍是少年模样,我原是不信,还请道长原谅我的无礼,可否问问道长年龄几何?”
“流言不可信,郡主不必在意,在下今年二十又三。”萧逸丝毫不见慌乱,薄唇扯开一个淡淡的弧度,平和以对。
“果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知道长是自幼修道还是半路出家?”
崔荷逃过一劫后,萧逸就预料到他们会有再见面的一天,心中早有对策,因此不慌不忙解释道:“贫道自幼跟随凌霄真人散修,以天地为被,四海为家。”
四海为家,就是居无定所,如此一来,她便无法查探虚实了,崔荷心有不甘,又怕太急切地追问会惹来怀疑,遂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修道艰苦,道长自小便跟着凌霄真人,家里人竟这般放心?”
“贫道是孤儿,不知家乡在何处,亦不知父母是何人,听贫道师父说过,倒是有一个弟弟,只是饥荒那年他不知被何人拐跑了,一直都找不到踪影。”
他的这一番话滴水不漏,崔荷一时难辨真假,盯着萧逸的脸,似是要从他冷静的面容里找出一丝破绽来,但他脸上不见一丝波澜,甚至胆敢直视自己的眼眸。
崔荷不禁怀疑起自己的想法来,难不成那个澄空真的是他失散多年的弟弟不成?
她如今掌握的最后一点线索,便是他的名字。
“不知逍遥道长的俗名叫什么。”
“安阳怎么对逍遥道长这般感兴趣了?”长公主抿了一口酒水,不轻不重的问了一句,崔荷却敏锐地听出了她语气中细微的差别。
沉了一个调,冷了一个音,上次听闻这样的语气,还是她好奇打探母亲和锦衣卫指挥使宋喻关系的时候。
崔荷扭头看向长公主,得到她挑眉一瞥,崔荷面对自己的母亲,仍有畏惧之心,当下不敢造次,抿唇低声解释道:“母亲别多想,我只是多嘴问了一句。”
长公主轻笑一声,拉过崔荷的手,恢复了往日的亲昵和蔼,柔声道:“傻孩子,想问就问。道长不妨把你的俗名告诉她,本宫也想知道。”
萧逸思索片刻,开口道:“贫道俗名,何庸。”
——
自崔荷归席后,便一直心事重重,散席时,跟在谢翎身旁一起走出大殿。
宫宴结束的时候,已是日暮时分,彩霞缤纷艳丽,铺满整片晴空。
夕阳西下,一群大雁在天际滑翔而过,井然有序的跟随在领头大雁身后往南边飞去。
宫道上全是打道回府的官员及其家眷,夕阳光线浓稠华彩,将众人的身影无限拉长,谢翎紧紧扣住崔荷的手跟在大夫人后头,与身侧的许如年交谈着,只是目光偶尔会落到身侧心事重重的崔荷身上。
与许家人告别后,他们一道上了马车。
马车里光线昏暗,只有丝丝缕缕的光透过竹帘照射进来,沿街两岸亮起了灯笼,街头行人渐少,叫卖声也只是偶尔能听到一两声。
到了侯府的正门,大夫人掀开帘子先一步下车,崔荷拉着谢翎的手要带他下去,却被人攥紧手腕用力一拉,整个人坐进了他怀中。
昏暗的车厢内,崔荷也看不太清楚周遭环境,只是扣在腰间的手牢牢禁锢着她,崔荷能感受到谢翎倏然的冷意。
“怎么了?”崔荷轻软的声线在车厢壁内回弹,悦耳银铃声在谢翎耳边细碎作响,她纤细的臂膀搭上了他的脖颈,手指随之攀上他的脑后,轻柔地揉捏起来,“是不舒服吗?我给你揉揉。”
谢翎拉下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偷偷离席,去和逍遥道长聊了什么?”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她还以为谢翎看不到便不会知道。
以谢翎的醋意,她怕谢翎知道她要和逍遥道长讲话,会被拦下,索性不说,径自上前打探。回来后又因为没有十足把握,就没有跟他提,没想到他还是知道了,她差点忘记席间还有一个许如年做他的眼睛。
崔荷不知如何解释,观音殿的事她一直没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