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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写清楚时,哥哥拿着一辆玩具小汽车在楼梯里跑上跑下。
医生会露出羡慕的表情。
但是他也觉得哥哥似乎不喜欢自己。
他缠着哥哥让他陪自己的时候,哥哥会皱着眉喊父母;他将那张奖状递到哥哥面前时,哥哥会一把拍开他的手,用一种他看不明白的表情看着他。
然后再移开了视线。
等他们俩再长大一点,父母将哥哥送到了寄宿学校,一个月只能回来一次,而医生依旧被要求去写题,写无数道题。
他不喜欢枯燥无味的数字,也不喜欢无聊的解题过程,他讨厌坐上汽车去参加各种各样的数学竞赛,白胡子老头会抚摸着他的脑袋,对着父母夸奖他。
医生开始想念哥哥了。
但是父母似乎并不想念。
医生不太明白,为什么父母不喜欢哥哥,因为他不是天才吗?
他没有听过父母提起在寄宿学校上学的哥哥,也许在他出生之前,他们也用同样的态度对待过哥哥,也许没有。
医生不知道。
他依旧喜欢哥哥,喜欢黏着他,喜欢问他各种问题,喜欢把自己的奖状递给他看。
哥哥比他高一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这是哥哥第一次用这种近似于温和的态度面对医生,以前他都是用格外漠然的态度面对着医生。
他有点兴奋,又有些惴惴不安。
哥哥盯着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医生抬起头,很耐心地等待着他说话。
哥哥问道:“你想不想出去踢足球?”
医生眼睛一亮,他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娱乐活动,而哥哥以前从来都不会搭理自己。
“要。”他说。
医生其实不会踢足球,他踉踉跄跄地跟在哥哥身后,去追逐着那枚足球,而哥哥不断地往前跑,将他越甩越远。
医生气喘吁吁地想,真有意思。
这次离经叛道的举动让父母大发雷霆,医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能拥有娱乐活动,也不明白为什么父母要把哥哥骂的狗血淋头。
他试图去维护哥哥,却看到哥哥被称为父亲扇了一巴掌,他的脸偏过去,低垂着眼睛,脸上是格外诡异的冷漠。
医生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好像从这一刻开始,有什么东西的性质已经被改变了。
哥哥很快就回到了寄宿学校,他们没有再一起踢足球的机会了。
医生又要一个人应付复杂的数字,难解的题,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明亮的灯光将他的影子照在了墙上,他偷偷地用笔尖描摹着影子的边框。
哥哥再一次从寄宿学校回来,已经是半年后的事情了。
他抽长了身条,表情也变得冷淡,几乎不再看着医生,他背着书包,面无表情地路过那面摆满奖状和奖杯的墙,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拒绝了医生提出的踢球邀约,要他老老实实去看他的书,他的语气很奇怪地称呼他为“天才”,医生站在门口盯着哥哥的背影,觉得有点冷。
父母是在哥哥回来的第二天早上,送医生去参加竞赛的时候,在路上出事的。
医生也不知道为什么坐在驾驶座的父亲会脸色苍白地说“刹车失灵了”,而坐在后座的母亲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
医生茫然地看着父母,他眨了眨眼睛。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感觉天旋地转,车门被猛地打开,他被推了出去,跌坐在地上的时候,看到撞在电线杆上的汽车轰然起火。
炸起来的玻璃划破了他的皮肤,血流了出来。
医生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疼痛,然后就是惊恐。
他不知所措地瘫坐在地上,血液汩汩地流了下来,在地上汇聚成小小的一摊血泊。
医生先是被送去了医院,他浑浑噩噩地躺在病床上,接受了各种各样的治疗,睡过去了又醒过来,没见过任何人,只有白大褂。
他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在病房里躺了很久很久,直到房门被人打开。
哥哥站在门口。
他一言不发地盯着医生,从他包裹着纱布的手脚到苍白的脸,突然古怪地笑了一下。
“你想不想继续学数学?”
医生摇了摇头。
“你想不想继续参加那些比赛?”
他继续摇头。
哥哥微笑着,轻言细语地说:“我们以后不会再学这些东西了,我给你找了一个很好很好的地方,”他轻轻碰了碰医生脑袋上的纱布,隐隐的疼痛让他皱起了眉,他看着哥哥,听到他说,“你一定会喜欢的。”
哥哥说的地方,是一家精神病院。
医疗条件不怎么样,管理方式却很严格,半年有一次探视机会,一年才能出去放一次风,接受过无数次治疗,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生了病。
他被绑在病床上,手腕内侧的血管上的针孔还没有完全痊愈,青紫泛红。
医生没见过哥哥,没有写过题,他在精神病院里的生活就是日复一日地在病房和病房间来回轮换,百无聊赖。
直到他看到其中一个病人拿着刀捅穿了院长的心脏,再砸穿了紧闭的大门。
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