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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拿出手绢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叹息道,“人的一生来去匆匆,离开不过是或迟或早。但即便如此,在面对年轻人的死亡时,我还是由衷地感到悲伤和惋惜。关系好的同学就去一趟,送他们最后一程吧。如果有同学想写信但不方便去,也可以转交给我,我是会去的。请务必注意用词,不要失礼。”
他说着扫视一圈台下,拍了拍黑板:“好,那我们继续上课。对了,吉野去哪了?”
“医务室,说胃不舒服。”
“他是不是和那三个人关系不错,走得很近来着?”
“西村翼也是吧?”
老师听着学生们的窃窃私语,又拍了一下黑板:“好了,上课。”
医务室的广播平时是关着的,以免打扰到休息的学生。
如月时雨吃饱喝足,蜷缩在隔壁床上已经睡熟。吉野顺平却是睡不着,辗转反侧。直到第一节课下课之后才静悄悄地坐起身,不想惊扰到补眠的少年,放轻动作离开了医务室。
如月时雨却是睁开了眼,他还不至于警惕性低到这个地步。可哪怕咒灵不需要睡眠,少年的潜意识依然留有平时的生物钟,说到底倦怠感还是存在的。
他懒洋洋地伸着懒腰,把脑袋埋在臂弯里打了个哈欠,才慢悠悠地坐起身:“明天打完就买张床吧,天天在黑曜睡沙发腰疼。”
reborn提醒道:“可以用系统买啊。”
少年跳下床,斩钉截铁地说:“一张床又是几个亿啊?休想!”
他把自己躺过的床铺好,顺带把吉野顺平那边也整理干净,拿着医务室的钥匙回过头,早晨的太阳温暖到空气中飘扬的灰尘都像星尘般闪耀,似是暗影都要无处遁形。
“阳光真好。”他感慨地又看了一眼,不带任何迷恋地将医务室的门锁好,习以为常地避着走廊上的人群走向吉野顺平的教室。
吉野顺平在踏进教室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班级里不同寻常的氛围,以及令人不适的探寻的视线。
“呜哇,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别这样啦,可能没看到班级群消息,不然也太冷血了。”
“就是的。”
“可是他们也不是朋友吧,更像是……小弟?”
“不知道,我和吉野他们不熟。”
他迷茫地把书包放到椅子上坐下,刚偷偷拿出手机想看一眼班级群,桌面却被轻轻地敲了敲。他抬起头看到班主任严肃的神情,忙不迭把手机收起来,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我这是——”
“不会没收手机的,今天情况比较特殊。”班主任打断少年,“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吉野顺平不明就里,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站起身,跟着班主任走向办公室。
早上的办公室一般都比较嘈杂,班主任想了想还是拿了一个钥匙,带着吉野顺平走去了三方面谈的房间[1]。房间门隔绝了走廊上学生的跑闹声和教导主任的呵斥声,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坐吧。”
他不太情愿地坐到椅子上,看着班主任打开窗户透气,转了小半圈房间,表情凝重地坐下来。
没有学生喜欢和面无表情的班主任独处。
少年在这种难以呼吸的气氛中张口说:“那个,课间很短的。”
“哎,我知道。长话短说吧,我们班那三个同学在前些天死于事故,周末会有一场葬礼,具体地址我已经让班长发到Line群[2]里了,你过会可以看看。”班主任双手交叉,手指交错着摸索片刻,说,“我在想,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一趟。”
“去哪里?”
“葬礼。”
吉野顺平指尖轻颤,哑着嗓子问:“为什么?”
“因为你以前不是经常和他们走在一起吗?想来关系也不错……是朋友吧?高中的缘分是会持续到你的大学、社会的,一些礼节性的事情,该做的还是要做。”
大脑顿时嗡的一声响起细高耳鸣,宛如心脏停跳时的心电图。心跳加快,像是下一秒就要从喉咙里蹦出,鼓膜震得难受,胃里一阵恶心。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却离得很远,像是在八百里开外传来:“谁是、谁的朋友?”
班主任疑惑地说:“你是他们的朋友啊,不是吗?我听班里同学们都这么说,平时也有看到你们天天在一起。”
吉野顺平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对老师亦或是对班级同学,自己从来没有发出过求救信号。所以他也从未强求过别人的援助或是理解。
可是但凡长了一双眼睛,都不至于说出「是朋友」这种话。
胸口燃起滔天的愤怒,同时他也感觉大脑冷静得令他四肢发寒。
脑海里浮现出那三个加害者的死状,心中莫名浮现出一点快意。他知道这是错误的,可克制不住脑海里浮现出的危险想象。
他用有些涣散的瞳孔看向班主任,后者正不安地站起身来,伸手想拍一拍少年:“你没事吧?是不是刺激太大了?”
班主任的手越来越近,吉野顺平感觉自己浑身的毛孔都张开,带着恐怖的杀意和矛盾的不安。——我是不是也能做到替天除害这种事情?
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