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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程下了楼,站在人来人往的门口吹风,门口处,霓虹灯绚烂,一切都很虚离,保镖和助理都在一旁作陪,周玉程躁得想抽根烟。
等他把事情想的差不多,他转过身去,准备和郑锦年再开始掰扯下一场大赛大比拼时,他发现。
他的锦年也下楼了。
他就站在旋转玻璃门的里面,在堂屋。他笔直站着,眉目,脸色,表情,都好可怜。
他那么帅,那样俊,可天生的,好像,就等着周玉程去爱。
几乎是一刹。
周玉程有些荒唐地觉得。
他的锦年。
是不是因为没被人好好爱过,所以压根不知道什么是爱?
他拧巴的像个800岁的中世纪古怪老头,逼着爱他的周玉程,天底下最善良的周玉程和他一样没脑子。
他的锦年,把身边爱他的一切都赶走了。所以他压根不需要爱这种东西。
他好像,只喜欢那种虚无地,心里惦挂着的对象。一个假的,只存在心里头,自己以为、幻想的理想主义存在者。
好荒唐。
周玉程抖了抖肩膀。
…
下半夜。并没有开始下一场辩论大赛。周玉程烦躁得想吃点抗抑郁的药,忍住了。
他和郑锦年回到周玉程居住的住宅区,在花园里头,在灯下,两人都是饥肠辘辘的,尤其是周玉程,饿的馋的,想抱着郑锦年脸啃。
周玉程开始听郑锦年说起他的一些往事。
是最全的那种。周玉程一直都想听,终于,得到郑锦年的允许,有幸,光荣地,被郑锦年告知。
他一直耐心等待,且觉得自己终究会等到。
而郑锦年,总算没辜负他,他彻底把自己藏在心里最深的,最痛最卑微的伤疤揭露。
从郑锦年的母亲,六姑娘嫁入郑家开始说起。
六姑娘的后半生是一部完整的发家史。
所以郑锦年的童年没有经受父母的悉心呵护,他童年的印象中,只知道母亲虽然爱他,逼迫他必须只能拿第一名,但脾气古怪,性格暴烈,而父亲温柔和善,是个极有才华的音乐家。
12岁,郑锦年放弃斯坦福名校录取,离开香港,四处漂泊。和母亲一起还债。见着母亲被债务拖垮,见着她一手打下的郑家基业支离破碎,家产变卖,见着整个郑家被一点点掏空。母亲,终于狠下心,和郑家那些堂叔割裂。
中间辗转几年,六姑娘重病,没法,只好带着两个孩子来投靠宁市的陈瑞发。
16岁,小妹和母亲相继去世。
这一年,郑锦年被诊断有双向情感障碍。
年尾,他被陈家收留,安排入学。读高一。
第年,他认识姜素姐妹,彼时,这对姐妹相依为命,苦难的人总会相互吸引,他们熟识,姜素年长他几岁,和即将由姜家认可的母亲——她最不看好的那类贫民窟男孩相恋,她需要郑锦年打掩护,郑锦年便背了多年的早恋名声。
后来男生辜负了她,她也离开了宁市,去了偏远的地方读书,还是不肯接受郑锦年对她的爱意。
郑锦年三次参加高考,没错,他高一便参加了高考,这是向陈瑞发证明自己的能力。他的智商永远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是他存在价值的证明利器。
第一年考上了不错的大学,他没去读。
第二年,他首选的志愿后来被陈瑞发擅自更改,郑锦年以此为由头,申请再读一年。
第二年秋天,他被陈瑞发发现他在申请美国高校,有意出国。那一年,他与陈瑞发发生最为激烈的争执。陈瑞发撕毁他的护照,限制他的一切出行。
最后以郑锦年签下巨款协议取胜。
第三年高考,郑锦年还是去参加了。考上了母亲的母校,第一志愿,丰大。郑锦年没去读,去了美国。
22岁,郑锦年退学,回来拯救家族企业,救助陈家的产业于困顿之际,在宁市这一待,就是8年。
29岁到30岁。
他遇见了周玉程。
按照他的计划,他会在明年春夏之际,去德国实现他的“汽车”梦,最后,他会以斐然的成绩立足,站到周玉程面前去,与他握手,说笑,为自己的梦画上圆满句号。
“你看,有些事,不是我想做就能做得了的,就像我妈执意要进郑家的祠堂,死了也要受郑家香火的供奉,可是郑家的祠堂早被推平了。就像我16岁那年,总想着自己以后一定要有钱,这样,等到以后自己在乎的人再去世,便可以为她办上一场体面的葬礼,总不能像我妈这样,连葬礼都没有。这事,简直是我一生的伤痛。就像我爸,他说要办一场最奢华的音乐会,可最后当众多媒体和粉丝汇聚,他却在露天的广场,从高楼上一坠而下,率先死了,最后也没办成他想要办的那场总与我念叨的音乐大展。
人总有很遗憾的事对不对。
程儿,我从来没想过我家老爷子会愿意放我的手,助我去实现自己的发财梦,可是,他真的同意我去德国。真的,放手了。
我现在自由了。
兜兜转转的,我回到原地,忽然获得太多人的支持,我有了一切可以从头再来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