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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身退,在禁军中封了一个闲职,也算是圣恩仁德了。皇帝疑心深重,不会放任他一人手握兵权不放。
只是作为工具,他还十分趁手,便成了皇帝以后宫制前朝的一环。
数年来,血气方刚的少年婉拒皇帝的赐婚,至今没有家室,只有宫外一处华贵宽敞的府邸,空空荡荡,一如他的心。
他对她的心意,不会比他少。有他助她,他很放心。
在他离开长安的前一夜,他最后去见邹云,只见他独自一人在庭院里大醉一场。
将军剑眉星目,目光灼灼,笑着道:
“她不记得我。当年她说,我可以做乌兹的大将军。我真做成了,她却不记得我了……”
见他不语,将军在地上半支起身,松松抓着他的衣襟。从一开始便知道他本来的身份,此刻眯着惺忪的眼,醉醺醺地问了他一遍又一遍:
“她可记得你?记得么?……”
曾记否?还念否?
可记得又如何?她是自己选择了入宫。
无论是佛子还是国师,他连留在她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唯有酒后,她才会入梦。
唯有梦里,才能容纳他的荒唐,他的僭越,还有他不切实际的嗔痴。
一生金戈铁马,大权在握,荣华富贵,可唯有虚无梦里的那一刻,才是此生唯一的欢愉。
夜色渐深,将军已是烂醉如泥,他始终没有作声,召来几个侍从将人扶入房内安置。
翌日,他策马奔出长安城门之时,最后回望一眼浩大的皇城。
只能看到天际尽头,浮云之下,一重又一重的宫阙环绕,红墙万里,绵延无尽。
困住了他,也困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