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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长安为质。”
朝露一怔,秀眉蹙得紧紧的,急忙道:
“可三哥都还未娶妻呢!”
洛襄道:
“如此,大梁会派属官管辖,三年之后恐怕会要他自己入朝为质。”
朝露摇摇头道:
“三哥那个脾气,他定是不会愿意的。”
想起前世洛枭和李曜剑拔弩张的对峙,兵来将挡的征战,朝露心中惴惴,面露忧色。
朝露从榻上膝行过去,倚靠在他的背上,轻声道:
“我不想三哥去长安。”
洛襄看出她的心事,将身后的她环抱过来,轻抚她流泻下来的长发,淡声劝慰道:
“尚有三年计较,此事并非没有余地。有我在,不必担心。”
朝露双眸垂下。
她知道他一向深谋远虑,她可以信任他,依靠他,可她也总想自己解决一回。
在她尚在沉吟如何替洛枭摆脱此牢狱之灾,一双手已悄然拂去她身上轻薄的纨衣。
柔韧的腰际已被越收越紧,缓缓躺落在榻上。
“既然你没睡……”他的声音沉沉的,沾染了浓重的夜色,落在她身上。
朝露垂着,抿唇偷笑。他知道,她一直装睡对他不理不睬,此刻他不声不响,就像是在惩罚她方才断然抽身,戛然而止。
“可我累了。”她仰起脸,声音可怜兮兮,明眸流转,说不出的狡黠,像是哪里来的小雀,在他心上啄了一下,让他忍不住想要捧在手心作弄。
“我来。”他攥紧柔软的束素,扶起来,皱了皱眉。
“回到高昌后,见你整日无精打采,要不要找御医来看看?”
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来,朝露额鬓被汗浸湿,纨衣闷热,一片狼藉。她虚软的手扣在玉山之上,骨节隐隐泛白。她咬了咬唇,好不容易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好得很,近日就是很困。但……”
但她一刻都不想与他分离。
朝露用手拂开身前散落的大片长发,让彼此再无所阻隔,唇齿缠绕。他一面回应她的吻,一面仍在低语:
“我担心,那个汉医有没有把你治好。我明日再把他请来罢。”
朝露此刻手腕都在发颤,可为了证明自己的旧疾早就好了,不服输地咬了咬唇,露出小颗的贝齿,在唇间摩挲,显得尤为楚楚动人。
“不是累了么?”他闷哼一声,低哑的声音被她尽数吞没。
“可还是,很想你,很想你。”她的声音也断断续续,被吻得狠了,双眸泛起濡湿,浓睫水汪汪。
音色轻微,却也滋长了挞伐之心。
他眼帘里的那颗红痣已然荡出了虚影,小片的薄红如涟漪一般晕开去。
无休无止。明明她就在眼前,尽在他掌中所握,哪一寸不是他的。
他却忍不住肖想更多。
这好似就是上天对他贪念的惩罚。
这万丈红尘,因她之故,在他心底生了根,越扎越深。
***
翌日,第一缕曦光自雕窗泻下,日光正盛,照出轻纱帐中的一片靡丽。
朝露破天荒起了个大早。
在身旁的男人尚在熟睡之时,她已无声无息地从榻上起来,褪下了汗津津的纨衣,洗漱一番后换上了一身骑装。
她知道他近日因西域之事繁忙无比,她特地用了香,想让他可以多睡一会儿。
她心中一直疑惑,一大早去王军中整兵,又批阅了密密匝匝的奏折,入夜了还在一刻不停地翻译佛经,榻上也不知餍足,他如何这般精力充沛。
初晨的清光之下,男人睡着的样子很沉静,浓眉深目,高鼻俊挺,仍然像是那座庄严的佛像,不容亵渎,仿佛多看一眼都是玷污。
可她的目光却忍不住滑下来,落在他精壮肩头的几道红痕,背上也有,都是她无意识抓的。
苦尽甘来,新婚燕尔,她只想缠着他不放才好。
可她今日,必须离开高昌一趟。他为了他,拒绝大梁的公主,定会有后患。虽不知他最后将以其余何种方式解决,但她已想到一个法子。
她想为他分忧。
朝露一身便装穿戴整齐,命高昌王军带她前往大梁使臣所在的官驿。
在那里,她看到了被安排和亲,本要嫁给高昌国主的大梁公主。
李曜尚未有子嗣,此番带来的肯定是偏远宗室或是京中臣子的女儿,被封为公主远嫁西域。
朝露立在方外,透过窗牖望去。
少女好似比她还小一些,容貌清秀,唇红齿白。嫁衣看起来是新裁的,并不合身,腰侧宽松成道道褶皱,用鸾带束紧才不至于垂落,而宽大袖口很局促,只堪堪遮住一双细瘦的腕。
她的厢房里,只有一个矮小的侍女在侍奉,颇有些寒酸。
朝露看到熟悉的侧影,忽然想起,她认得这个公主。
前世她被人陷害,以宫妃之身送去北匈和亲的队伍中,也有这么一个姑娘。
当时,只有她是被弄昏扛上马车,送出长安,醒来的时候口干舌燥,其余人不是怕她,就是憎她,只有这个姑娘把仅有的水分给了她一些。
她后来被国师救出了北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