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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非我佛之道。如此摧残女子的禁术,师兄为何多年来始终不肯放下?”
“我不过是为师弟你寻一条最好的出路。”空法双手抱臂,唇角勾起,回道,“王寺不收女客,想必师弟也舍不得如此美人剃度为尼。她唯有作为你的明妃,助你修行,方能为佛门所容,从此一世留在你身边。如此,不好么?”
“当年,我差一点就能凭借此法得道成佛,就差一点……只可惜……”空法眯起了眼,忆及往昔目露沉痛,又道,“师弟,我见王女年岁相当,天姿国色,实乃明妃的不二人选。此乃天赐良机,师弟可千万错过。”
洛襄摇头,道:
“佛道自然,各观众妙。师尊和我不会强逼师兄选择如何修行的法门。但,我已选大乘为毕生之道,此法于我而言,永不可用。”
空法轻嗤一声,眼眸一转,低低道:
“佛经上有言,明妃‘以爱欲勾之,后令入佛智’。师弟难道不想知道,有没有女子愿意为了你修道成佛,甘愿献身吗?”
洛襄目光疏离带着杳杳寒意,重声道:
“她不是器具,更非我修行的跳板。明妃与禁脔无异,如此以害人为法的修行之道,与佛法相悖。别处我不知晓,但在我的王寺,断不可用。”
“师弟还不是正式的佛子,好大的口气。”空法冷笑一声,反问道,“那你又要如何留下她?若是想强行留下那女子,又要名正言顺,除明妃之外,再别无他法了。”
“我自有打算。不牢师兄费心。”洛襄神容淡漠,声色却锋利无比,“我最后再说一次,此法绝对不可,师兄切勿再动此念。”
空法望向洛襄断然离去的背影,心下失笑。
何曾见过清正疏离的佛子如此强硬作态,就差要出言威胁他了。
他越发肯定,这个乌兹王女,必是不简单。他那经年冷若冰霜,无情无欲的师弟,看来都宝贝得紧呐。
……
朝露慢吞吞地漫步在王寺中,心思不定。
她遥遥望见前面正中,有一座金光熠熠的佛塔,周身细密的莲纹栩栩如生,如生于清水碧波,精巧绝伦。
朝露不由走近几步想要细看,却被一众怒目武僧拦住了去路。众人神色各异,眼神不善,上下打量着面前容色美艳的女子。
朝露看到,一旁围着她的几个面生的武僧手中紧握棍棒,深深抵着沙地,刻出一道道凹痕。好似下一刻就要将她一棍打出去。
朝露面上不露声色,心头顿生几分惧意,双手交叠在背后握紧,发了一身薄汗。
在她犹疑不绝间,周围纷涌的人群渐渐散去,眼底出现了一角熟悉的玉白色。
她抬眸,对上洛襄清冽的目光。
“跟我来。”他的声音四平八稳,喜怒不辨,却足以让四周所有人俯身退去。
没有人再敢靠近。朝露轻舒一口气,紧紧跟上了他的脚步。
身后的诸僧看在眼里,两两相望,面露惊恐。
佛子竟然单独带乌兹王女前去他修行的佛塔。
***
佛塔乃是王寺中心,众星拱月。
内里砖墙鎏金,壁画镶珠,华贵雍容,好不气派。佛塔正中的释迦牟尼像有数丈之高,仿佛直通天际,凡人需得仰望。佛像两旁,各有一名慈眉善目的菩萨,再侧边,是怒目金刚护法,身上砌以琉璃玛瑙为饰,富丽堂皇。
莎车国与乌兹相比,本是小国,可此地与穷奢极侈的乌兹王庭,竟有过之而无不及。
朝露前世在大梁皇宫也是见过汉家宫廷的奢靡之风,见此佛寺,只觉二者也难分伯仲。
她缓慢行走在长廊两侧的金漆壁画之中,刻有佛陀生为王子至菩提下顿悟的经变故事,一一看来,恍若身处佛国。
朝露面目庄严,心生肃穆,看得有些发愣,在悠长的廊道内,脚步慢了下来。待她反应过来,已距走在前面的洛襄十步远了。
她提起袍角,着急地小碎步跟了过去。却不料洛襄也停下脚步,缓缓回过身来,径自望向她,眸光温润如水,目中似有微微笑意。
他在等她。
朝露心头一跳,耳后倏地泛起一阵薄红。
高大的释迦像之下,两列僧人,衣袍从缁深海清至绛红僧衣,再到雪色长袍,按辈分排列正中,簇拥着一位赤色鎏金袈裟,须发皆白的老僧。
那么多德高望重的长老还有他的师尊在看着呢。
佛子竟在为她停留,好似自然无比。
待她走近,与他并肩。他才施施然继续迈开步子,朝前方走去。
“问师尊安。”
佛子只拜佛祖,于恩师也不过微微俯身,双手合十。
可朝露不能失礼。她款款上前,双膝跪在蒲团前,双手摊开,叩拜三下。而后,再起身仰望师尊,纤细的手指交错在胸前,结了一个漂亮的莲花印。
白发师尊从净瓶中沾了些水,滴在她额头。
朝露俯身,闭眼还礼,再端庄地退离蒲团,一气呵成。
僧群中起了窃窃私语,那些原本想要看她笑话的人不自在地撇了撇嘴。
传闻里,乌兹王女形容绝色,却骄横无度,目中无人,不敬神佛,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