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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他不仅晓得自己任职期间的事,也晓得往前的大事。
祁北南便想借着这股风,给家里多攒些家业下来。
做官虽是风光,可若不曾以权谋私,又无家族基业支撑,日子还是会过得很拮据。
遥想当年他做了官以后,手头上便并没有攒下甚么银钱。
他爹与他攒下的积蓄,几年四处奔波求学赶考已然用得差不多。
后来中了秀才以后,才算是有了些自己能够生钱的薄业,不必要全然只出不进。
接着中了举人,月里有俸禄,进项更多了些。
此时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开始有了一二积蓄。
可往下高中,之后便去接萧元宝,成亲……
此处便开销了一大笔,积蓄所剩无几。
婚后,他初在磷州做官,又非府公,便不曾有府邸可住。
本当是能住磷州隶属于朝廷产业的官舍,可那府公欺人,不分官舍与他。
他便只能在外头赁屋宅,虽有朝廷的一二补贴,可到底还得自费不少。
那时候已是官身,宅子上少不得要养两个下人忙前忙后,客来客去的帮着招呼。
哪怕不必缴纳赋税,可每月的开销,月钱,光是高中赏下的那些田产,以及官员俸禄,自家里未曾有旁的产业进项和补贴,日子也还过得紧巴巴的。
那会儿他在官场上分身乏术,腾不出手来经营。
萧元宝大字不识,更是不懂得生意。
家里也是苦了好几年,直至后来他平步青云,俸禄高了,赏赐多了,日子才有了好转。
昔时他也有不少读书人的臭墨子清高劲儿,觉着只要吃饱穿暖即可,何必攀比富贵,钻营钱财。
殊不知萧元宝管着家里有多为难,别人送礼不敢收,收人礼就得回人同等甚至更好的礼,家中的库房没有回人价值更高的礼的条件,萧元宝也没有巧妙的心思,用心意和旁人的喜好来填补礼品价格上的差缺。
他都不敢同人交往,一交往就扯上人情。
久而久之的,别的官眷觉他小家子气,清高得紧,都不愿意再理睬他。
他参不进官眷的圈子里头,旁人就将他排在外头,说讽他的闲。
祁北南朝堂沉浮多年,也见过太多那般从地方小户科考做了官的人。
因银钱短缺,受人利诱,行了错事,犯了法纪。
轻的受贬斥,重得流放的都有。
日子拮据,餐餐菘菜萝卜不见荤腥,夏里用不起冰,冬来烧不上炭。
却见着周遭的同僚吃肉用银盘子时,又有多少人还能秉持着初衷不改。
既是重来一遭,祁北南便不想再去受那些考验。
早日攒下些产业,能省下很多麻烦,家里人能过得轻松许多,自己也能过得松快。
“怎么了,账有问题?”
萧元宝端着四只螃蟹进书房,就见祁北南正靠在椅背上出神。
祁北南敛起心绪:“没有,已经理好了。”
萧元宝把蟹放在祁北南身前,还配了一叠儿香醋。
“鑫哥儿带来的蟹可肥了,我给你剥了两只。那蟹八件我不大会使,剥了三只不成样子的都教我吃了。”
“虽是戳坏了肉,可味道却半点不变,当真是好吃。不怪外头卖得与那金子一般都价。”
祁北南笑了一声,不负萧元宝好意的吃了一只,确是膏肥肉美。
“瞧了家里的账,我正想着如何能多些进项来。”
萧元宝挑起眉:“家里现在一年能有百贯进项,哥哥还嫌不足呀?”
“放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人户了,可我的了些消息,磷州那头有不错的铺面儿,我想置几间下来。”
祁北南也不瞒萧元宝,径直与他说了自己的想法。
“咱们县城上还有不少空着的铺面儿呢。”
萧元宝道:“哥哥置铺面儿是想自家里经营生意,还是想赁出去收铺子钱?若前者还好,可若后者,以岭县的境况来瞧,未必能稳收。”
祁北南眸子里起了些笑:“你能这般想,说明细心留意观察了县里的情况。”
“不过州府上的情况与县上不尽相同,且我得的是确切的消息,将来定能收到赁钱。”
萧元宝默了默,想着哥哥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定然是错不了的。
再者他确实不曾去过州府,也不了解那头是个甚么情况。
不过听闻能挣到钱,他的眸子还是发了亮:“若真如此,怎么也得攒下些银钱去置几间铺子下来。”
祁北南笑着说了声小财迷。
过了两日,祁北南在坊市的雅间里吃茶,寻唤了个跑闲百事通来。
祁北南未曾问话,先赏了十个钱,又请了一盏子茶水吃。
那百事通是个青年男子,二十出头,鼻尖有颗黑痣。
见了祁北南,他眸光微动,旋即谢了祁北南的赏。
言:“郎君有甚么想问的,您尽管问,不为着赏,便是冲着旧交情,小的也知无不言。”
祁北南笑:“旧交情?”
百事通道:“小的并非攀交情,郎君许是不记得我了,但小的与郎君确是见过的。”
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