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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祁北南道:“收拾的如何了?”
“去县城也不远,且还住在祖父家里头,没甚么太多需得准备的。只是我初次下场,爹娘不放心,瞧这阵仗,倒是教我心头都急张拘诸起来了。”
赵光宗心里怪是没底的,虽然过去的一年上他觉得大有提升,学进了不少东西,可毕竟头回下场,心头还是七上八下的。
要祁北南没过来,待会儿出门拐也得拐去萧家一趟。
不知觉间,他心中已然在读书一事上把祁北南当做了老师。
祁北南拍了拍他的肩,其实他何尝不是把赵光宗当做了自己的学生。
他昔年也有不少门生,然则这些学生走至他的门下,多也已是举人,像是赵光宗这般连童生都不是的,还是头一个。
从始教起的,总教人更有些别样的感情。
“无需给自己负担,且不说你已学得不差,就当此次是一回尝试,不计结果,重在其间。”
赵光宗点点头:“是矣,科考不易,若人人一回便中,那县学想必早已是人满为患了。我若不中,也不丢人。”
祁北南笑道:“你如此想,那就再好不过了。”
“赵三哥哥,春上天气寒冷,你写字定然手指僵冷。”
萧元宝将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这个手炉子是小宝和哥哥选的,你带上,手冷了便暖乎一下,写字定然更漂亮。”
赵光宗见着萧元宝捧给他的小炉子,笑着接了下来:
“光是瞧着小炉子我这心里头便已暖和起来了,字定能写好。”
赵光宗二月县试,四月府试。
县试五场,府试三场,县试罢了,得了结果,便可前去州府上参加府试。
两个月间,安排紧锣密鼓。
县试不过小试牛刀,蒙填诗词,鼓舞为主,但凡是下了些功夫读书的,不会有甚么太大的问题。
赵光宗自不在话下。
考核人的还是府试上的三场,涉及策论,这才是断出读书人功底的测试。
四月上,春颜正好。
赵光宗持着笔,看着录在纸上的考题,激动的面容潮红。
第36章
府试第三场, 考题三道,论其义。
其中有一题为: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 如好好色, 此之谓自谦。”【1】
赵光宗在手札之中学过一句:“格物者知之始也;诚意者行之始也。”【2】
所言的是诚意二字,论述修身、正心的前提。
手札中论述完毕,又触类旁通,谓之思考所应《大学》之中的哪一句。
彼时赵光宗默想了一遍, 再前去寻答案,手札中所录整好就是今日考题中这一句。
见着熟悉的考题,脑子中又有论述的方向, 他写字的手都微微有些发抖, 好在是先打一遍草稿再录在答纸上, 激荡的心情稍稍平稳了些, 否则字可白练了。
他早觉得祁北南给他的手札妙, 学得很认真, 确也没想到会这般妙。
难怪他与自己言说潜心读学手札, 自有好处, 这好实在太好了。
他现在觉得祁北南简直就是真人神仙变的,若是以前他对他的敬佩只有六分, 时下俨然就是十分了。
县试上考题简单,前头几场皆按部就班, 独是最后一场考了《孝经》上的内容,不少考生便因未曾读此书, 在头一场上栽了跟头。
偏生祁北南就送了他一本, 他翻读了两遍,谁成想县试上就遇见了。
彼时他也只当是运气不错, 如今再看来,哪里是他运气好,分明是祁北南料事如神。
他真的无复言说心头的感受。
赵光宗起了信心,笔下生风,余下的考题答得亦是通畅。
四月十日上,考毕的赵光宗自磷州城返还岭县。
他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与到县中接他的里正夫妻俩回村上,人还没至家,先奔了萧家。
再见着祁北南,他高兴的说不出话来。
跑上去紧握着人的双手,一双眼睛盛满了光彩。
祁北南正在院子里整拾柴火,一道身影跟兔子似的便蹿了进来,定睛一瞧,竟是月余不见的赵光宗。
瞧着奔波赴考,清减了一圈的人,精神却好。
他眉心舒展:“你这是考试考得痴傻了不成。”
赵光宗道:“已然快痴了!你老实与我说,你究竟是不是真人神仙变的!”
祁北南失笑:“那可说不准。”
“要是真人神仙,可就不会怕炮仗了。”
萧元宝抱了柴火到灶下,闻见声音跑出来,见着是去赴考月余不见的赵光宗,愉声喊道:“赵三哥哥。”
赵光宗见着萧元宝,笑着答应了一声,不解道:“甚么炮仗?”
萧元宝道:“村子里田伯伯家买了大黄牛扎鞭炮,哥哥不晓得从路边过,身上都起了冷汗呢。”
祁北南捏了萧元宝的的脸蛋儿一下:“你是一点脸面不给哥哥留是吧。”
他转看向赵光宗,道:“悄摸儿声儿乍的就起了鞭炮声,吓我一跳。快进屋吧,说说这回的考试。”
三人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