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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到了郑州……
你生无可恋地打开谢问东的聊天框,发了一条消息:你骗我。
他明明说视频对面没人看见你!
谢问东:[/疑惑.jpg]
你:算了,命当有此劫。[/萨摩耶哭哭.jpg]
谢问东: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你:哦。
他打来电话,声音带着笑意:“下班了?带你吃饭去。”
你面瘫地说:“我没有心情吃饭。”
他说:“吃完带你去甜品店买抹茶千层蛋糕。”
你说:“也没有心情吃甜品。”
“酸奶泡芙。”
“……要六颗。”
谢问东果然说话算话,这一次回拉萨待够了十天。出差那天他起得很早,窗外漆黑,你还在抱着被子迷迷糊糊地睡觉,就感觉手腕被系上了东西。
你睁眼一看,那是一条红绳编织的手链,坠着一个笑口常开的弥勒佛。
“我去寺庙开过光,能辟邪,戴上就不会遇见鬼。就算遇见,你也能超度它。”谢问东说,“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读完《如首无作祟之物》的那一周,你被吓得精神衰弱,每晚都要抱着枕头眼巴巴地等他处理完工作,紧贴着他,才敢闭眼睡觉。半夜尿急还得拉着他一起去卫生间。
此时你含糊地闷笑出声:“怕的期限是七天,现在是第十天,我已经不怕了。”
谢问东笑了笑,道:“行,再睡一会儿,还早着。”
你翻了个身,强打精神望着他:“下飞机记得给我发消息报平安,对了,冰箱里有做好的饭团,你热一下,去机场的路上可以吃。”
“好。”
你抱着被子半睡半醒地哼哼了两声:“咱俩这关系,老夫老妻的,我就不送你了,困……”
他低笑起来,揉了揉你的头发,离开了。
听到关门声响起,你短暂地清醒了几秒,在黑暗中下意识缩了缩。而后你握住手腕红绳上的弥勒佛,心里默念诛邪退散,安心地又睡了过去。
除夕前夜,你和谢问东喝完一坛老树根下的酒,开始了旅行。
春节、藏历新年再加上今年没休完的年假,总共有一个月的假期,你们的第一站是华山。
大一的暑假你曾独自一人夜爬华山,在日出的金光下泪流满面,手指颤抖地拨通了联系人A的号码又挂断。与陈知玉和好后,你总是卖惨地诉说独自爬山的孤苦伶仃,他被你烦得不行,拉着你又爬了一次华山。
而现在,谢问东知道后,非得拉着你再爬一次。
从高原回到内地,身体都轻盈几分,浑身充满用不完的力气。你们在华山栈道上闲庭信步,手指交握,随时随地亲吻。凌晨的山与天是墨黑的,四周喘气如牛的登山者们只堪堪顾得上自己的脚步,没有人发现你们毫不掩饰的柔情与亲密。
人多处,你们便只用眼神调情,手指在对方掌心跳舞。眉目传情,两心相悦,眼里有,口中无。
除夕的凌晨,你们到达了山顶。
去年除夕,你们重逢于饭局上,你冷漠抗拒,他温柔接近。他在拉萨的初雪中叫住你,邀请你共饮老树根下的“见君子”。
在那之前,你们相识三年,可真正的相处只有涪江那一晚。在那之后,他以朋友之礼待你,你真正向他交付身心,也不过才三个多月。可你们熟识得像是相处了五十年的伴侣,跨过了婚姻中所有的鸡毛蒜皮、争吵、疲惫与同床异梦,抵达了爱情的终点,共同驾驶那艘永不靠岸的霍乱之船。
你从来不相信任何关于磨合、关于适应、关于日久生情的言论,所有需要时间来打磨的关系都不完美。你只相信在最初便完美契合的关系,相信生涩、痛苦与热烈,相信凌晨三点钟的月亮,相信加冰的伏特加,相信从天而降的浪漫。
山顶人流如织,你们交握的手被冲散了,可是你一点也不担心。你向前伸出手,他的手便向后一捞,准确地在无数只手中握住了你的。
日出了。
你在日出的那一瞬确定了下一个旅行地点。
你说:“接下来去西湖吧。”
谢问东将保温壶拧开递给你,问:“为什么想去西湖?”
你距离西湖最近的一次,是大三的暑假在江苏实习时。那也是你拒绝了与他相见的那一次。
你时常在想,如果那年你与他见面,你们之间是否能少走那些弯路。
可你又想,若非经历了破碎与重铸、那曲月、山间孤魂与倾城,又怎能领略这份情感的曼妙。
于是你释怀。
你说:“不能假定没有选择的那条路会比现在的路更好,但我还是想去看看。”
到达西湖是傍晚,天空飘落濛濛细雨。你们撑着油纸伞,一人一口分吃热腾腾的烤红薯,沿着苏堤慢慢散步。
许多年前,苏轼写下“白雨跳珠乱入船”,来形容西湖之雨。十五年后,他再次来到杭州,情景再现。于是文豪挥墨,七绝传世。
还来一醉西湖雨,不见跳珠十五年。
你的故乡是苏轼的故乡,你与他是隔着千年的比邻,他是你最爱的中国文人。所以很多很多年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