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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罗兰淡淡为妹妹帮腔:“你本该接受严密监控与看押,是缪伊缪斯陛下给了你如今的自由和地位。‘熏衣“这个名字,原本也轮不上你继承。”
“错了,我本来是要被霍因霍兹处死。”熏衣呵呵一笑,捏着瓶中的纸花把玩,手中折好的纸面逐渐散开,扭曲不成形。
他永远记得当初跳入深渊后,那只恶魔看他时警惕而又寒冷的目光。那是野兽面对入侵巢穴者的眼神,冰刀般直刺心脏,不含同情与宽容。他那时是如此绝望而深刻地认知到,自己的生命将停。
如果不是后来魔王赶到,给了他生活在此的身份,又将他送去学习如何融入这群恶魔,他不会有今天。凶残的野兽只会在它所看护的兔子面前露出无可奈何的温和,又在兔子看不见的角度对其他肉食者发出无声威胁。
霍因霍兹是只温柔仁慈的恶魔?这是他听到过的最幽默的笑话。这群恶魔大概是瞎了又疯了,会相信那样一个野兽的伪装。如果没有缪伊缪斯的存在,冷血的恶魔大概连装都不会装下去。
“陛下总爱保护弱小的事物。像你这样的恶魔在深渊有很多,以为自己是特别的,是在陛下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一次又一次获得他的宽容与庇护。”紫罗兰抬起眼皮,意有所指道,“可实际上,却只有一位能够保护他,那便是真正的’唯一‘。”
熏衣翻着指间折纸,没答话。他自己心中清楚,只是不甘心罢了。
最开始挑起话题的风信子闷声笑道:“可惜,你暗示了这么多年,陛下都没看懂。不过……要是陛下能懂了,霍因霍兹大人也就不会留你在这个位置上。”
魅魔的眼神意味深长,深渊中谁都知道魔王身旁有个醋坛子,没谁敢去触其霉头。她正要再说些什么嘲讽同僚,就见亭外白雾再次变换,几只魅魔当即噤声,坐得端正。
雾气中走出一道高挑身影,任何常来玫瑰十字街游玩的恶魔都见过这张脸。街角,长椅边,糖水铺子门口,气质慵懒的成熟魅魔衣着简单,推着当期报纸与可疑魔药贩卖,看起来似乎应当被魔药安全部门审查。
芙蓉拉开椅子,随意将长发拉至一边肩头垂下。她环顾一圈,见到几只小辈鹌鹑一样乖巧的样子,心中了然。
“又吵架了?都是一百多岁的大朋友了,不要还像几十岁的小孩子一样嘛。”芙蓉撑着下巴笑道,她瞥了眼熏衣身前桌上那凄惨样子的折纸,无奈摇头,“不要糟蹋别人的心血,小风铃的折纸可是有很多恶魔求都求不到呢。”
名为风铃的魅魔追求者众多,近日她常在这家咖啡馆兼职,连带着咖啡馆的生意都好了不少。
新坐下的这只魅魔从外形看没比其他人大多少,却独有一种成熟气质,一笑一抬眼间从容沉稳,令人想要信服。整条街的魅魔都算得上是被这位看着长大的,熏衣作为外来者,却莫名也感受到那股辈分压制,低头不敢反驳。
“芙蓉奶……姐姐。”风信子刚开口,见到长辈陡然变得危险的眼神,脑内警铃大作,连忙改换称呼,“陛下来信说要将外界的恶魔带到深渊来,安置在1区,您不会觉得这有些太仓促了吗?”
“是有点仓促。冬天快要到了,我们得在街道换上应季的花。哎,时间可真紧,这么多事情要做呢。”芙蓉捧着脸叹了口气。
深渊本没有清晰的四季朝夜之分,混乱魔素形成七色极光高悬于空。直到元素精灵们举族迁来,划分日夜,操弄晴雨。缪伊缪斯陛下看着书中所描述的春夏秋冬,听着霍因霍兹大人讲述外界的热与冷,才干脆制定四季表。不同时节里,元素精灵们的降雪降雨频率会有所细微调整,温度亦然。
魅魔们便也依据书中所描述那样,辛勤更换街道上盛开的“鲜花”。如此一来,每个1区的居民和游客都能感受到四季的变化,仿佛他们也活在书中所描绘的那个世界一样。在那个世界里,有着自然的日与月,万物生长,山川恒久。
风信子听着芙蓉岔开话题,攥紧手低下头:“我们还有六个区需要清理,陛下的身体承受能力也是有限的……这种时候为什么还要……”
她把话说得隐晦,只留一半,其余恶魔却也都听懂了,这次聚会本就是为这件事而开展。恶魔天性没有归属感,别说“深渊”、“恶魔”这样宏大宽泛的词语,就连其下的细分种族都无法令他们产生多余情绪。“同胞”是一种陌生的体会。
就连例外如巫妖们,也并非执着于“同族”这个概念本身。对他们而言,肋骨是毕生巫术的传承,唯有同一肋骨所化、共享同体系巫术的兄弟姊妹,才算相亲的同类。至于其他部落的巫妖,则是争夺资源的敌人。
是数千年前的黑魔王打破了恶魔们彼此的争斗,将“深渊”这个共同体概念带来,教会他们复仇与抗争,教会他们团结一致地去抢夺属于他们的一切。仇恨与痛苦将他们凝结在一起。
直至一百年前,漫长的黑夜又迎来了两位伟大的恶魔,“深渊”一词重新被赋予了新的意义。它的意思是家,是温暖,是每天变得更好的一切,是新生的希望。
他们是一家人,可外面那些不是。
“风信子,我们应该相信两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