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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会毁了天坤的招牌,这是何昊断然无法容忍的。他约见了舅舅,亲自汇报这件事。
他来到总部,进办公室时,意外地发现孙睿和王芸都在。他们的神色有些凝重,舅舅向他点了头,让他坐下。
旁听着他们的谈话内容,何昊感知到,一场财务危机的乌云,已浮现在集团上方。
从去年开始,亚东集团控股的一家子公司,就在谋求上市。如果上市成功,就多了条输血通道。然而过程并不顺利,已遭遇两轮审核问询。
此前,亚东集团收购的一系列资产,用途之一便是助力子公司的上市,支付方式是现金与银行渠道的融资。
几乎没有一家公司不是负债经营的,有借钱,再正常不过。然而,近几年来,集团的资产负债率在逐步升高。
做生意,特别是制造业,从不是孤立的一环,上下游的形势与变化,都会对公司产生影响。
在这个当口,集团的大客户,到回款时间,却是开具了三个月的企业承兑汇票,没有给现金。回款周期拉长,一笔数目不小的金额,足以让小公司撑不下去了。
而此时,集团有笔欠款,将于一个月后到期。这笔钱,并不是大问题。
这些事撞在一起时,局内人自然是敏锐地嗅到了现金流紧张的意味,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就足以让公司陷入财务危机。特别是董事长孙亚东,是有将股份质押给金融机构以筹得资金的。
若是纯粹从公司经营的角度看,大股东的股权质押,是个人行为,与公司无关。过程中,如有意外,股票易手,大股东失去对公司的控制权乃至所有权,这仍是股东的私人财务问题,不是公司的问题。
但显然,概念会被当事人混淆,时常将个人危机与公司危机直接挂钩。
看着这幅场面,何昊断然不再适合提自己此行的目的,甚至隐约察觉到,自己怕是要失望而归。而回去后,他又面临一场妥协。
“这些事情,到底是凑巧到了一块,还是有人有意为之?”
何昊听着王芸问出的话,他心想,这本质上不就是负债率过高吗,今年行业形势很一般,遇上延迟付款,也是常事。看起来是个不小的事,但只要有资金注入,便能迎刃而解。哪儿都一样,说到底就是钱的事。
几乎陷在了沙发中的孙亚东冷哼了声,“肯定是肖华在背后搞的鬼,第一次被我教训了还不长记性,这次又要来。”
孙睿觉得此时该解决问题,而不是查清是谁干的。况且之前他爸收购那笔资产时,他就持反对意见,那些资产与子公司主营业务方向并不完全匹配,可能对上市毫无用处。这个环境,若要脱手,即使找到的买家,也会面临折价的亏损。
“爸,当务之急是解决存在的隐患,那些质押的股份,如果有意外,随时会有被平仓的风险。”
孙亚东看向了儿子,“事情一出,你倒是先惦记着你的那点股份了。”
舅舅这口气,何昊也不敢轻易帮孙睿说话。更何况,孙睿再怎么让舅舅不高兴,他也是舅舅唯一的孩子。在彼此身份与资产上,早有谋划,舅舅有香港居留权,而孙睿拿的是加拿大身份,家族资产的海外布局,早已开始。
孙睿下意识否认,“没有。”
孙亚东没搭理他,对着王芸说,“你帮我安排与书记的见面,他这次要是再敢轻举妄动,我就要给他点颜色看了。”
“爸,不要走到那一步,他背后未必没有人。”
这些错综复杂的人脉关系,就算知道有需要,孙睿也越来越不愿意去碰。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关系进一步的绑定,收益和风险,到底是哪个大,不得而知。这些事,都是这个女人在斡旋其中,孙睿并不乐意看到她将他们带的越来越深。
孙亚东正拿着杯子喝水,听了他这话,忍住了没把杯子砸向他,“我在京州多少年,他才来几年?你要不想在公司干,我没逼着你留在这。”
被连着骂,还是当了人的面,孙睿没有负气离开,也没有再讲一句话。
王芸当了和事佬,怨了孙亚东一句,“你这火气可真大,也只有小孙总敢说点不同意见,他是最真心实意为你着想的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是人巴掌都打到你脸上来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孙亚东克制住了脾气,对儿子说,“行了,你先去忙着上市的事,那才是你现在手头的大事。”
有了台阶,孙睿点了头,“好的。”
孙亚东看向了何昊,“对了,你来找我,什么事?”
看着旁边的两人,何昊正纠结要不要开口时,王芸就已经主动告辞了,孙睿也随之站起,像是不愿在这个令人窒息的办公室多待一秒。
他们离开后,何昊才将事情完整地说出来,对着看不出情绪的舅舅,他试探着问了句,“这样的行为,会毁了公司的声誉。要是丢失客户,更是得不偿失。”
“天坤有两条业务线,一直在亏钱,是怎么回事?”
“不是亏钱,是前期在技术和设备上投入太多,回报有点慢。”
“市场不等人,我能理解你在产品质量上的严格。但是,如果标准适当的降低,还能满足客户的需求。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