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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天下第一,毋庸置疑是东方不败,但他太可悲了点。”
“他上位后彻底把自己非人化扭曲了,这种扭曲者上位会带来灾难。”
“生活中这种人也挺多的。”她想了想,“把自己工具化,不择手段到达高位后,好像心态很难不扭曲。”
“工具化自己,看起来是种比较快的方式。”
“我觉得你从来没有过。”孟思远看着他,“你身上还有人味。”
这句话若是对别人说,保不准被当成骂人的话,然而肖华知道,这是句赞美,是他喜欢的评价,他没有说谢谢,问了她,“人味是什么味?”
他这么个问法,很难让人不想多,脑子里闪过一瞬曾经的梦境,她白了他一眼,“不好闻的味道。”
他笑了,“你在拐着弯骂我是吧。”
“我可没有。”
孟思远看着书架,内心感叹他的阅读量之大,却从未在她面前卖弄过。她个人有点怪癖,会欣赏有文化的人,但对以文化为营生的人,没什么滤镜,还是更欣赏实用主义者。
“你知道吗?我大学时,网上跟人聊政治相关的话题,对方是隔壁学校的,看上去挺有文化的,也确实有点。后来我们就约见了一面,但见面我才意识到,人家是想找人谈恋爱。从那时起,我就挺烦把文化挂嘴上的人。”
“我应该不算在这类里吧。”
“你当然不算。”她看了他,“符合做我朋友的要求,得有文化,但不能掉书袋子。”
“那我很荣幸。”肖华看着她问,“大学时,追你的男生是不是挺多的?”
“没有。”他看着自己不说话,像是不相信她似的,她强调了句,“是真没有多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你还挺希望很多男生追你的。”
正话反话全让他给说了,她说什么都是错是吧,她不自证,“对啊,怎么了,有问题吗?”
“没问题。”
看吧,对他这种人,就得直接抛反问。
“不过我觉得我的大学,过得挺焦虑的。学校里聪明的人太多了,没法不比较,自己常常被碾压。当时的睡眠都很糟糕,每天只能睡六个多小时。”
“那你现在睡多久?”
“将近八个小时吧,你呢?”
“现在调整到了六个小时。”
孟思远觉得不可思议,可又没太惊讶,他这种人精力肯定是异于常人的旺盛。但她也知道,这是一种焦虑。他不可能是全然轻松的,想的东西太多,压力太大。这个位置,没法不焦虑。
“六个小时有点少,你可以继续慢慢调整。”
“好。”肖华看见了她眼神中的关心,“你的八小时,也是天赋异禀吧。”
“你这么夸我,我怎么觉得你又在骂我是猪了。”
“所以,为什么你总是心虚地觉得自己是猪?”
孟思远不想跟他掰扯,继续往前走着,就看到了中间柜中的一个小玩意儿,是个小玻璃盒,里面有块水泥碎片,碎片上趴着辆小汽车。
她弯下了腰仔细看着,“这里哪里买的?”
“这是在柏林买的纪念品,水泥块是柏林墙拆掉的残片。这个小车叫特拉贝特轿车,是东德在1957年研发的,外壳是塑料的,应该是很轻,但耗油量堪比西德同期的小型公交车,开起来噪音大、冒黑烟,最高时速不足一百公里。在东德经济比较好的时期,不少家庭都有这个车。”
“还挺有意义的纪念品,我也要去买一个。”
“要去柏林旅游吗?”
孟思远站起了身,“对,我请了假,明天就走。”
肖华没料到她这么突然,“一个人吗?”
“对,过年的旅游搭子太难找了。”她笑了下,“不过我很享受一个人旅行啦,挺自由的。”
“我大部分旅行也是一个人。”
孟思远看着他,有些话,不该问,可她就忍不住想撩拨下,“好假,我不信。”
“嗯,的确。”肖华看着她,语气很正常地补了句,“不是一个人。”
看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她的心莫名有些沉,“出差和同事吗?”
“不是,出差叫旅行吗?”
“哦。”孟思远没了心情,书房也参观完了,“走吧。”
肖华见她转头就走,他随后关了灯。身旁的她一言不发,他闷笑着,“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有问题,她又说了句,“我生什么气?没什么好生气的啊。”
她真是一点玩笑都开不起,或者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但她真能沉稳到拉开距离礼貌地聊天,毕竟他不是没见识过,“开玩笑而已。”
“哦。”
“我为什么要骗你?”
“不知道啊。”
肖华从未对人解释过这么多,听着她口气中的毫不在意,他心中略有丝烦躁,“信不信由你。”
见他加快了步子,走到自己身前,看着像是生气了,孟思远觉得他脾气好差,可的确是自己说话过了界限,她不吭声地跟着走到厨房,坐在了高脚凳上端茶喝,水已经凉透了,她喝了口就将杯子放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