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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靠在舒适的座椅上,“客户需要思考时间,我总不能按着他的头让他签字吧?要不你打个电话过去催一下?”
会议上的众人顿时从周一的困倦中醒来,其实开会前还神经紧绷了下,不知新来的总监助理是怎样的做事风格,毕竟某种意义上,她就代表了总监。
但也仅限于代表,代表之外,没别的。她看上去像是个花瓶,只是倾听,不发表意见。若无意外,按部就班地轮流汇报一遍后,就结束了。
邱宇杰这人是部门里出了名的脾气不好,这并不一定是坏事,底下看戏的薛彤是这么觉得的,至少是同级的同事之间,面对脾气不好的邱宇杰,都不敢提什么过分的工作需求。
然而他这么顶撞上上级,还是在部门会议上直接杠上新上任的总监助理,一时间谁也没说话,看着这场戏,不知这位总监助理该如何应对。
孟思远看着将不屑溢于言表的邱宇杰,心中燃起的一丝怒意,瞬即就被自己压下,“好,那就给客户思考时间,我等你下周汇报。”
邱宇杰哼了声,“孟助理就将珍贵的工作时间花在这种小事上吗?您不亲自跑业务,只开会催进度,还不在预算上给支持。这是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啊。”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挑衅地看着孟思远,等着她的回答。
整个会议室里几乎只听得到空调出风口的声音,薛彤都为孟思远感到尴尬。职场上这些管理层,脸面最大,这不啻于被当众打耳光。而一个新来的人,手下没有人,更不会有人站出来为她打头阵。这张会议桌上的人,几乎都在看笑话。如果她应付不好,那么出了会议室,几乎大半个公司的人都会知道这件事。
在等待的几秒里,薛彤从替她尴尬,都转为了同情。
孟思远很清楚他们在想什么,她更清楚自己的处境。知道只会被发难,但意外于如此直白而有效。
现在手中没有实权的她,无法解决这个人;对部门局面不甚清晰的她,此刻冲突是要避免的,被惹怒的一是意气之争,只会成为她的把柄;而邱宇杰的问题,她不能轻易给出回答。
孟思远笑了下,“你说的对,不该浪费宝贵的时间。薛彤,轮到你汇报了。”
邱宇杰得意于她不敢正面与自己对抗,让她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但这样被她轻轻揭过,好像没发生过一般。他还想再说什么,但他对面的人看了眼他,让他瞬即噤了声。
例会结束,召开会议的总监助理没有什么要补充的,说了句“散会吧”,众人拿起笔记本,陆续离开了会议室。见识了这场面,不免对这位空降兵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管不住人。
市场部的人难管,业务与效益有着强挂钩,这种傲慢让他们很难去服谁。一般而言,拥有更为强硬手段的人,才有可能去降服人心,比如老板。
做业务出身的老板,集团在各个大区的业务模型由他一手搭建,最早的合作,都是他亲自谈下来的。集团上市时,他都没离开一线。
那个时候,市场部还是有机会与老板共事的。他手腕强硬,不要想跟他对着干,批评人时更不会给人留情面。这样的上司很难相处,但他们能看到,他对自己,比对下属更狠。市场行情好时,一家初出茅庐的公司根基不稳,面对着异常激烈的竞争,必须与时间赛跑,抢占市场。他目光敏锐、判断精准,便容不得质疑声拖慢了步伐。
创业九死一生,创始人必须先把自己压榨到极致,见过那样工作强度的便能理解,不要指望忙成那样的人,会有耐心照顾下属的心情。如机器般冷漠地下达指令,做错事就训斥,有反对意见就把人给清理了......至于下属,见多了就不必太在乎被批评,确实是做错了事,而老板是对事不对人,他说完转头忘,你自己一直记着,那也挺累。跟这样的老板一定很累,但年底拿的钱,会让人觉得很值。
根基稳了后,不同的阶段重要的事不同,老板便渐渐退出一线。兴许是公司没有了当初那样的生存压力,老板看起来变得温和了些。时间会模糊记忆、投射滤镜,并产生误解:那是以前的他,现在的他不会再如此手段强硬了。
孟思远敲完最后一个字时,众人已经全部离开。她一时没起身,合上电脑时闭了眼,内心叹了口气。
知道忍下这口气是她的最优解,但她并非草木,也会有那么一瞬觉得很丢脸。
深呼吸了两分钟,睁开眼时她就决定把这件事忘了。愤怒会影响判断,她拿着电脑起身走出会议室。
这件事,作用不仅限于让她感到尴尬,仍有挖掘的价值。
她不认为邱宇杰是个单纯的刺头,喜欢在公众场合顶撞一个没必要得罪的人。邱宇杰是副总监周彦组里的,有恃无恐的源头大概率来自于他的上司。
孟思远正在想上周自己与周彦打照面的情形时,余光扫到了旁边的门,不是熟悉的玻璃窗,觉得不对劲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走错了方向。
她刚掉头往回走去时,就看到老板迎面走了过来。他手上拿了把车钥匙,像是刚来上班。自己还未来得及打招呼,他就已经向她点了头,说了句早。
没想到他先打了招呼,孟思远也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