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药
朝着他而来。
她今天颇为勤奋,整天都在努力修炼,脸也因为热气蒸得有些绯红,整个人看起来鲜活了不少。
“祁岁之。”她在身后脆生生地唤他。
祁岁之顿了脚步,回头朝着她,微微低头:“大小姐,什么事?”
燕从玉站定,打量着他,月光下,她一双琥珀色的瞳仿佛蕴着潮湿的水汽,又仿佛蒙上了一层捉摸不透的雾。
她凝视着他,良久。
系统也有些纳闷,她到底想做什么。
她道:“祁岁之昨天本来想杀了我,我倒是看看,他如今看我可有一星半点的心虚。”
祁岁之被她认真凝视的眼神弄得有些不自在,却到底没有说什么。
燕从玉忽然放软了语气道:“祁师弟,你今日练剑辛苦吗?”
系统震惊了,这还是它那个嚣张跋扈任性自我的宿主吗!她竟然开窍了,懂得关心人了。
祁岁之一愣,显然也没意料到她竟然会关心他,他垂下的长睫蝴蝶翅膀般轻轻颤了颤:“不辛苦,多谢大小姐关心。”
一股浓郁的降真香接近他鼻端,令祁岁之浑身毛孔下意识炸开。
他想要后退,去感觉那纤细柔软的手指点上了自己的脸颊。
他一顿。
燕从玉抚摸着他脸上的血痕:“你受伤了?”
他下意识别开脸,不敢去看她的指尖:“无妨。”
燕从玉却从手中拿出了九花膏,满脸痛心:“怎么可能无妨,你这么漂亮的脸,要是留下了伤疤多可惜啊,幸好,我身上带了九花膏,这个药去疤可是一绝,喏,我给你试试。”
祁岁之喉结微动,声音干涩,“不必了。”
少女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她踮起脚尖,一只手强势地捏住他的下颌,祁岁之被迫与她对视,漆黑的眼底暗潮汹涌。
像是意识到这样的眼神,会暴露他侵略者的本性,他飞快垂下眼睫,浓密的长睫在眼睑下投下深深的阴翳。
燕从玉笑吟吟地看着他,一只手沾了微凉的药膏在他脸上缓缓涂抹开。
钻心的疼痛霎时间从面颊处蔓延开,疼痛是其次,更糟糕的是,一种久违的、熟悉的快感,令他浑身毛孔都仿佛在颤栗,他眼里不自觉漫开一片化不开的雾。
燕从玉看着他隐忍的模样,状似担忧道:“疼吗?”
祁岁之想要说话,喉咙却紧绷,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这副模样落在燕从玉眼中,便是疼得说不出话来。
燕从玉心里愉快地绽放出一丝笑来,手指无意识般狠狠摁了摁他的伤口,直到他难耐般闷哼一声。
她心里暗爽,一边假惺惺地愧疚道:“抱歉,祁师弟,弄疼你了吗?我会轻点的。”
哪里感觉不对劲的系统:【?】
怎么感觉黄黄的?
燕从玉浑然不觉得暧昧,心里满是报复的爽感,她微微垂着头,眼角的笑意一闪而逝。
祁岁之同样垂着眼,看着低他一头的少女。
她乌发间簪了一个龙眼大的珍珠,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她身上的香气,梦魇般缠绕着他,令他避无可避,铺天盖地地昭告着她的存在,不可忽视。
痛意堆积如山,却令他浑身麻痹,几乎虚脱。
他用尽力气,轻轻推开了燕从玉,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多谢大小姐,天色已晚,你还是早点歇息。”
燕从玉看着他的背影,唇角得意的笑终于毫不掩饰,“这只是小小的教训罢了。”
暗处,目睹一切的季元皓暗自攥紧了手,他没有想到,燕师姐练剑那么晚,竟然是特地等着祁岁之那个贱种。
不仅如此,她还给祁岁之那个贱种上药。
凭什么!
他阴冷地注视着祁岁之的方向,半晌,他将一块玉抛给了一个戒律堂的弟子,声音宛如恶魔呓语:“这是东海龙首玉,归你了,条件是,我要祁岁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