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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实实,无从分辨白天和黑夜。"现在几点?"
“凌晨四点三十五分。"潘柏雷看了下腕上的表说。
“天还没亮.....
"嗯。"
潘柏雷向她转述了William了解到的全部信息。
毕正所面临的官司是他的一个美国客户提起诉讼的。该公司声称毕正所供原材料存在
质量问题,且没有新的合格品替换供应,从而造成美国公司停产。已经找到一位业内的权威律师在跟美国公司争取和解方案。该公司根据合同"非不可抗力下未及时供应合格产品"为由提出巨额索赔。据说,毕正梁芝欢听完之后久久没有出声。
她的未婚夫一声不响丢下她,在消失三个月之后,她终于"从别人口中"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
"时间还早,你再睡几个小时吧。"潘柏雷的声音透着疲倦。梁芝欢点点头对他说:“你也去房间睡吧,沙发上不舒服.....放心,我没事。”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仿佛是在确认她真的没事。
"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2005,有事打我电话。
"好。”
话虽这么说,但睡了这么久,梁芝欢也睡不着了。在床上挨到六点,她起来洗漱、换衣服。
她是酒店早餐的第一批客人。认真吃完早饭,梁芝欢留了消息到潘柏雷手机上,然后一个人走上了纽约街头。
漫无目的。
毕正此刻也在这座城市。
这个念头扯动了她。
纽约何其之大!她并不奢望街头偶遇的幸运降临。
因为就算是弹丸之地,她也不可能碰到那个明知你会来、却又故意躲起来不见的人。想不到有一天,她重新......认识了他.
......
口袋里的手机很快不停地震动,是潘柏雷醒了。
"你在哪里?"
梁芝欢报上街道的名字,描述了身旁的几家店铺。
大概二十分钟不到,潘柏雷匆匆跑来,微微喘着粗气问:“出来干嘛不叫我?”她平静地说:"我不是玻璃娃娃,不用这么小心看着。潘柏雷怔了一会儿,闷声闷气地问她吃过早饭没有。
"吃过了。"
"我饿死了,陪我吃点东西去。"
两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她捧着一杯热可可,他啃着两个热狗。"我们晚上回厦门吧。"
潘柏雷差点被嘴里的东西噎进喉管。
“你不找阿正了?”
“他不会让我找到的,我现在.....也不想找了。”
"你怪他故意躲开你?"
梁芝欢摇摇头,
目光平视着大约五十米开外的一个,放在许愿池中的人脸雕塑。它看起来很像罗马的"真理之口"。
类似人的面孔,有鼻子有眼睛,张着一张大嘴。不说真话的人假若把拳头放进大嘴里,就会被狠咬一口。
"他并不需要我。
“我只是想通了一些......梁芝欢把视线收回,面上静若止水。"你胡扯什么?"
“我说真的.....梁芝欢苦笑了一下。
"你看他可以找沈佳璐,可以找倪欢,可以找其他任何他觉得对他的麻烦有帮助的人但唯独把我划在界外。”
用所谓的‘为我好’来伤害我?"
“说好听点,他是不想拖累我,他凭什么认为对我就是拖累?凭什么不让我来选择、而“我对他到底是什么?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了......."
潘柏雷把手里捏着的餐巾纸递过来,她摇了摇头。
只是几滴眼泪而已。
参与他的自救,而一年后他更不需要我参与他的人生....“毕正很诚实。他说一年后不回来,我就不用再等了。也就是说,这一年里他不需要我“所以我对于他的意义,只是他事业有成后的一个附属品而已。我的感受,我所珍视的陪伴、安慰、共度一生,这些在他岌岌可危的事业面前没有一点意义......"潘柏雷截断她:“你何苦拿这么极端的想法来折磨自己?你不是不知道他在乎你。”梁芝欢冷冷一笑。
"但他,更在乎他的自尊心和事业。
"
*
从纽约回来后,潘柏雷觉得梁芝欢变了。
她很少再顶着浮肿的眼睛来上班。嘴里不再挂着毕正的名字,也不主动跟他提及与毕正有关的话题。
一个人静坐的时候不是发呆,而是陷在某种情绪之中。曾经偶尔听到被抛弃的流言会慌乱的她,现在变得沉着而平静。他不觉得这是好事。
因为唯一没变的是--她很少笑。
潘柏雷劝过她回上海住一段时间,但她苦笑着反问他。"我怎么跟他们说?芝荣九月份就要去德国念书了。
他这才松了口气。
至少她还想留在这里,等毕正回来。
只是,看着她日益消瘦和憔悴,潘柏雷完全无所适从、有心而无力。他不大会照顾人,只会不停地用一句话来鼓励她撑下去。“阿正一定会回来!”
每次他这样说的时候,梁芝欢或者沉默地盯着某个方向,或者淡淡地回两个字:“是吗?"
八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