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
色的三人,果成当岁新科一甲进士。自此,如意楼便又得了个“状元楼”的诨名,彻底成了京城中最负盛名的一间酒楼。
青帷马车徐徐停在如意楼前,聂一白在外低声禀道:“主子,如意楼到了。”
周玄应了一声,抬手为常清念扣上兜帽,遮住她红扑扑的脸蛋儿。常清念却好奇地朝外张望,不肯安生教周玄抱着。“乖一点,不许把脸儿探出来。
知晓常清念酒酣,身上热得慌才不老实。可周玄怕她沾雪着凉,便板起脸吓唬道:
“当心被人瞧见抓走,到时朕可不去救你。"常清念不满轻哼,最终还是乖乖将脸埋进周玄怀里。周玄唇角暗勾,抱着常清念越过大堂,径直步上二楼雅间。从这间雅室推窗望下去,便可将楼下大堂的景象尽收眼底。此时已过晚膳时辰,桌上的残羹冷炙早已被酒楼伙计们撤走。可大堂中仍旧坐满了人,大多是些风尘仆仆的年轻书生,热火朝天地谈论当下政事。
举子们各抒己见,殊不知天子已驾临酒楼,此刻正坐在二楼窗边,将种种崇论宏议尽收耳中。
常清念坐在软榻上,见聂一白为她端来茶点,便捧起一块百合酥,小口小口地吞咽。
将茶点挨个儿尝了一遍后,常清念又抬头看向周泫,见他只顾着观察楼下动静,还时不时轻笑两声,根本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常清念心中升起不满,便挪动身子凑到他身边,轻轻挽住他胳膊,唤道:
“陛下?
伸手将常清念揽进怀里,周玄捏她脸颊,失笑道:“都醉成这样了,怎么不去榻上歇着?‘常清念拔起腰背,非要从上头睨着周泫,嘴里哼道:“陛下不陪妾身。”
周鉉忙扶常清念坐好,正要哄她去睡,却忽然又起了个坏心思“在外面可不能唤陛下。”周珐故作认真道。常清念眨了眨杏眸,觉得有道理,便轻声改口道:”公子。
周玄却不满意,摇首说“不对”,继续哄骗道:“念念乖,要叫夫君。”
常清念抱住周泫脖颈,闻着他身上盈盈绕绕的龙涎香,小声唤道:“夫君。’
见醉中女子百依百顺,周珐当即眉开眼笑,温柔应道:“为夫等会儿便去陪念念。
瞧清男人眼中只有自己,常清念心满意足地靠进周泫怀里,目光不由自主地往楼下瞟,落在那些意气风发的举子身上。听着他们争辩不休,常清念渐渐也觉得有趣极了,忍不住探身上前,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眼见得常清念将身子探出窗外,周玄陡然一惊,连忙拦住常清念腰肢,将她从窗边捞了回来:
"当心些,别掉下去了。
楼下大堂中,一名身着青袍的青年举子,在仰首的瞬间恰巧瞥见这一幕
青袍举子忽然凝眉,忍不住抻着脖颈想要看个仔细。可雅间绮窗很快掩起,再不见那年轻夫人的踪影。身旁同伴与人争论得口干舌燥,端茶来抿之际,却见好友这副模样,不由抬肘推他,疑惑问道:
"兰兄,你往那边瞧什么呢?’
见蒋兴询问,兰时鹤连忙收回目光,指了指那扇掩起的窗子,随口答道:
“刚才在楼上瞥见一位夫人,仿佛有些面善。'蒋兴跟着张望了一眼,立马笑道:“那可是如意楼最好的雅间,听说早在半年前就被人定了去。"说罢,蒋兴“哎哟”一声,为兰时鹤斟了杯茶,拱手打趣道:“咱们可是一路结伴北上的交情,兰兄竟也没同愚弟说过,您在京中还认识这样的大人物,兰兄可实在不厚道。”蒋弟说笑了。'
兰时鹤拍了拍蒋兴肩膀,垂眸抿茶,掩去眼底情绪:“方才那夫人的面容一闪而过,愚兄看走眼了而已。蒋兴闻言,不由一笑而过,继续同对面举子争辩治理青州水患之策。当年蒋兴随母亲搬到江南后,恰巧与兰家比邻而居,知晓兰时鹤家境困顿,自无可能结识什么京城权贵。但凡能打打秋风,兰家也不至于如此艰难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