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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想象,在云静漪那样一张恬静美好的面孔下,有一个躁动叛逆的灵魂。
在世宜一中那两年多,不到三年的时间里,席巍偶尔听闻老师同学们对她的评价,除了长得漂亮,就是性子乖巧随和,像展厅角落里,一个遗世独立的白瓷花瓶——有一定的观赏价值和实用价值,但太保守太平庸,不够吸睛,也不够好用。
就连她那一对谦虚惯了的父母,跟同龄人聊起孩子时,他们既不好意思把她的美貌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也难以无视她徘徊在中上游的成绩,夸她天资聪颖,出类拔萃。
只能笑笑说,她性格很好,乖巧听话。
她有一定的存在感,但存在感又不那么强烈,惹人生厌。
所以很多人初见她,都乐意和她交往。
尽管高中不在同一班,可毕竟是同级,席巍没少见她和朋友们聚在一起,或是体育课解散后去小卖部买水喝,或是下课一起去打水、上厕所。
几个女孩子胳膊挽着胳膊,行走在人潮中,说说笑笑,青春明媚。
不过渐渐地,围绕在她身边的男男女女,会逐个缩减,最后,她的朋友数量稳定地维持在两到三个。
曾有男生说,是因为她太寡淡无趣,所以才放弃继续追求她,甚至懒得继续跟她维系普通的朋友关系。
席巍听了,差点笑出来。
云静漪性格确实好,确实温柔,可越是这样,越能证明她心理防线高,有很强的距离感,不是谁都能进入她的圈子,了解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秉持着“我不麻烦你,你也别麻烦我”的原则,无论云锋和陈巧莲说过多少遍“有不懂的地方就叫哥哥教你”“东西太高拿不到就找哥哥帮忙”“害怕一个人回家就让哥哥接你”,云静漪都不会轻易找他。
比起麻烦他,她永远更倾向于自己解决问题。
解决不了,就全网搜索寻找答案,最最最次,才是开口向外人求助。
直至高二暑假那次意外发生前,席巍其实蛮喜欢和她像这样,愉快平淡地相处下去。
高二下学期期末考试结束后,见云静漪成绩总是不上不下,担心她高考连个普通二本都考不到,陈巧莲心焦气躁,麻烦席巍多多帮助她。
席巍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自然是点头应承下来。
他缺钱,没少干家教的活,接触过那么多纨绔子弟小恶魔,对比之下,云静漪简直是天使宝宝小乖乖,只是她有注意力无法长时间集中,和轻微拖延症的毛病。
以往,他们也曾待在一间房里看书写作业,他也曾帮她查漏补缺,喂题补习。
不过,那都是顺手而为。
不像这一个暑假,他专程带她学习,两人每天每夜黏在一起,严苛到她洗澡多浪费了五分钟,他都会敲门催促她快点。
可能是他逼得太紧,她压力太大。
反正,等他意识到补习过程中存在这个问题时,云静漪已经找到了她的解压方式。
彼时,她正抱着他的手机,看小说看得津津有味。
他手机没贴防窥膜,以前无所谓在他面前玩手机的她,这次一反常态,缩着肩膀,往角落里躲,手机屏幕偏斜到另一侧,小心翼翼地,防止被他看到。
她过于专注,殊不知他早已察觉她异样。
她越是遮遮掩掩,他难免越在意她,水笔不经意从指间滚落,他俯身捡拾。
少女晃动的腿一滞,他眼睁睁看着她两条细白的腿紧密交缠,仿佛拧成一股扯不开的绳,两只小巧精致的脚亦是用力紧绷,足背弓起,圆润可爱的脚趾蜷曲,趾甲透出鲜艳的樱粉色。
有热汗自她腿弯缓慢滚下来,悬在纤细白皙的脚踝,说不清的淫靡色气。
那是他第一次见她那般模样。
好像被人欺负惨了,颤颤巍巍抖个不停,嫩白皮肤漫上绯色,双眼失焦,眼尾泛红,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贝丨齿咬着下丨唇,却怎么也止不住陡然溢出的一声低吟。
在她身后,窗外有树影摇晃,沙沙声不断。
他忽然觉得她像一颗被风打落的烂熟水蜜桃,红透的皮薄薄一层,他好险才将她接住,她却恩将仇报,不堪重负地爆溅他满手清甜汁水。
他是有天大的意志力,竟能忍住不舔食手上这颗汁多肉软的蜜桃,品尝她的香甜味道。
女孩子脸皮真的很薄,云静漪俨然没经历过这么尴尬的事,之后连着两三天和他在一起,她动不动就面红耳赤,跟全身都安了开关似的,碰一下就抖一下,碰一下就抖一下,还挺好玩。
不过时间一长,大概是他表现得淡然,所以她戒备心降低,又开始用他手机看那本小说了。
她很谨慎,每次用完他手机都会清除痕迹。
可再怎么小心,也会有不小心的时候,席巍知道她看的是一本骨科文了,很黄很粗暴,品味真独特。
大概也是从那时开始,他才留意到——
平均每半个月,她都会去一趟图书馆,如果借的是拿得出手的世界名著,她会坦然把书摆在桌上,如果是《决战王妃》这类玛丽苏小说,她决计不会当着他的面掏出来,而是拉好床帘,开着台灯,躲在床上偷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