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洗尘礼

因昨日太过疲累，昨夜南宫羽姗和小璃很早入睡，高枕安卧。　　天刚露出鱼肚白，她们睡眼惺忪地爬起。万圣山的规矩，新生入门必须经过洗尘礼，去除凡尘的贪嗔痴。　　洗尘礼定于今日早晨，南宫羽姗和小璃长这么大，第一次起这么早。今时不同往日，从前的随性生活自今日起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晨光熹微，去往戒律阁的大道上，众人个个打盹，睡眠不足，毫无精气神。　　从舒馨殿到戒律阁，师兄师姐们轻轻一跃，三两下就到，或是御剑飞行，眨眼之间的事情。而新生呜呼哀哉，只能步行，步行需要半个多时辰或一个时辰的模样。　　南宫羽姗和小璃一路上走走停停，行至戒律阁时已是辰时。开始她们是在前面，因小璃途中休息好几次，后来者居上，她们硬生生地落在后面。　　洗尘礼的队伍按照昨日分班的结果站立，她们找到各自的队伍站定。因为是最后到达，因此直接在自己班的最后面站着，她们庆幸没有错过时辰。　　戒律阁院子的左边有一个台子，五位仙长坐在上面，白发苍苍的费施坐在中间，左边坐着于凉薄和段天涯，右边坐着易笙歌和许重万，座位和昨日分班的一样。　　他们前面七尺高的上方悬着一个三尺宽高的水滴漏斗，水滴漏斗中装着清净水，清净水专用于洗尘礼。　　吉时一到，一个一个地走上十级石阶，站在水滴漏斗下方接受清净水的洗礼。清净水的功效是洗去贪嗔痴，洗涤身上的污浊之气。　　接受清净水的洗礼时，洗涤的不是身上的皮肉之浊气，而是心灵上的欲念。因欲念的强弱，会有不同程度上的疼痛。轻则如开水滚烫，重则如剐去皮肉，如同重新换上一副躯壳。　　只有无欲无求，心灵纯净的人在接受清净水的洗礼时，才不会有任何的疼痛。连神仙都做不到无欲无求，何况人呢，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欲念。　　接受清净水的洗礼时，身上不会有任何的伤痕。它就像电流般在你的身体里流窜，悄无声息地净化欲念和浊气。　　凝望着前面接受洗礼的人，有的毫无感觉，如同雨水落下，使空气变得飘逸清新，洗礼之人变得更加舒朗、飘逸；有的则发出痛苦的尖叫声，如被抽筋剥皮一般，面目狰狞。　　下面的人看着既油煎火燎，又局促不安，又悬悬而望。　　轮到南宫羽姗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去，心里忐忑不安，她不确定那份寻找娘亲的执着，算不算是一种贪念。　　清净水一滴接着一滴地滴落下来，在接近她头顶发丝之际，清净水滴变成一颗颗金色水珠，从她的头顶一圈圈地从上往下螺旋绕走，从头顶到耳朵，从耳朵到脖颈......　　金色水珠所到之处有种舒麻舒麻的感觉，就像是有人拿着毛茸茸的狗尾巴草，来回地刮着鼻尖，痒痒的，麻麻的，但很舒服。　　从头顶到脚趾都被金色水珠缠绕，舒麻的感觉褪去，转而变成舒爽的感觉，就像沐浴温泉般，能亲切感受到每根毛发都在呼吸，在跳跃。　　金色水珠缠绕到脚趾处，一颗接着一颗消散在空中。　　经过清净水的洗礼后，南宫羽姗感觉身体变得轻盈许多，没有之前的笨重，身体如羽毛般轻盈，轻轻一吹就可以飞起，大脑也变得空灵透悟。　　南宫羽姗喜溢眉梢地走下石阶，站回原来的位置，换下一个接受洗礼。清净水的功效让她不可思议，又简直妙不可言。　　一个时辰之后，洗尘礼结束，其他仙长散去，剩下于凉薄仙长给大家授课。美其名曰是授课，其实是讲门规。　　戒律阁院子前面的巨大石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门规戒律，弟子们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门规戒律不禁感叹，几近千条，他们想破脑袋也凑不出百条，凝视着千条的门规戒律，他们心里打鼓。　　南宫羽姗和小璃一条一条仔细地，认真地看着石碑上的门规戒律。虽然昨天云苏师兄带她们参观过，但她们并没有仔细，今天来看，石碑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条例让她们头疼。　　于凉薄仙长要求他们不仅要知道有哪些规矩，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并且还要将每条都背诵下来，要铭刻于心，时刻谨记不能犯错。南宫羽姗和小璃怎么也没想到，第一天的功课就是背诵门规戒律。　　于凉薄将学习任务安排后，她自个儿就消失不见，留下众人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看着巨碑上那密密麻麻的门规戒律愣头呆脑。　　大家以为第一天的课程，应该是让人印象深刻，充满快乐的。比如学习御剑术，剑术或其他，没想到的是让人望而却步的门规戒律。美好的期望就像空中的泡沫，一戳就破，不堪一击。　　修仙第一课修的不是仙，而是背诵门规戒律，确实是让大家印象深刻，此生难忘，一辈子铭记于心。　　如此看来，修仙和做人一样，没有太大的区别，也是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约束。　　本以为修仙之人是世上自在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爱做什么就做什么。结果相反，和凡人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璃注视着巨大的石碑，六神无主，眼神空洞且生无可恋。她有些后悔上山，这哪是修仙，她做人都比神仙自在，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只要不杀人放火，她的生活过得不知道有多安逸。　　“小羽，做神仙怎么比做人还难，这么多条，哪记得住啊？”小璃眼眶湿润，带着哭腔和南宫羽姗哭诉着。　　“小璃，没关系的，慢慢来，我会帮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