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1)
子蓦地放手,使得她重心不稳跌落在地,连声轻咳了起。
锦月震颤万分,心有余悸地喃声低语,跪爬至公子身前叩拜着:“公子莫动怒,锦月不敢生事端……”身后动静隐约可听上些,可花月坊中的是非对错已与她沈夜雪不相干,纵使锦月命丧公子手下,也与她未有半点干系…
伴公子在侧,哪能有心想的那般容易。
这些年不但勾得公子心魄,还未受上丝毫重罚,这便是她的本事,那锦月是无论如何也效仿不来。树荫中的素白身影晏然朝楼阁回走,似是听得了她靠近,薄唇上扬,不掩心头喜悲。
方才和锦月所言之语让她心虚,若他真听了去,她可要好好思索去寝房该怎般道谎。
“门主听到了多少?”
离声笑意更盛,意味不明地轻扬眉角:“一字未听,只是在房中等你许久不来,少了些雅趣。”“让主子久等,还只身来与旧主会面,阿雪是何处拾来的胆子,欲将我戏耍?”
跟前男子一转语调,显然有不悦之绪藏于话中,到底还是生了怒。
四下无人观望,正行至一片树影下,沈夜雪忽而柔媚娇笑,扯着身侧清影步入暗影中,自然而然地向他投怀送抱。
娇身轻倚于怀中,她轻盈伸指,微凉玉指微触着若微灼烫的颈间肌肤,随之娇羞低眉。
“在公子的降罚下被阿声所救,至此心上唯阿声一人,我心已落,不做更改。”
“阿声也知,我适才可未见公子。我与他情念已断,不会旁生枝节,不论是今夜还是将来,定会一心心一意服侍的。"她微挪身子,如同猫儿般寻了一惬心舒适的姿势,埋头于其颈窝,二人似不可更作亲近。
“他竟敢孤身来此寻你,连生死都可置之身外……“他倏然启唇,嗓音尤为喑哑,低低一笑,将之逐渐拥了紧。“看来你是勾诱了不少男子心魂。”
“那也包括门主吗?“仅道了几言,眸前冷色已被攥于掌心间,沈夜雪再而抬眸,粼粼眸光漾起水波。“也包括你,是吗……”
见其沉默不语,唯含着一抹淡笑,她抬指轻掠微冷薄唇,作势便欲吻上:“门主放宽心,我已离了花月坊,自知孰轻孰重,绝不会给门主惹事。”
可怎知面前疏冷之影轻巧避过,肆无忌惮般大笑不止,肆意又张狂,着实令人摸不着思绪。
“明日随我进宫。”
一阵过后,离声悠然走向高耸阁楼,边走边命令般言道。
“遵命。”
她忙收敛起方才油然而生的诱引心思,忽觉一身窘迫,难尽其言。
此前在花月坊中学得的技巧似被他瞧了穿,她不敢为此多言,只得默默紧随其后。
原本的得心应手之举,也让她妄自菲薄起来。沉寂好半刻,身旁寒影又问:“不问我入宫何为?”沈夜雪闻言连忙恭谦而起,极为顺从回道:“对主上所谋之事,我不该多虑。”
口中道着不作多思,然心里还是困惑的,骤不及防地带她入宫,离声定有他意在……
她缄默而跟,低首细思,越想越疑惑。
“去面见圣上,"于她冥思之际,离声随然开口,眉间笑意未褪,“那人如今的状况,唯有方鹤尘能医治。”她闻语微止,惊觉他所道之人是指无樾。
原来在这一二日里,他真就思虑着医治之法,从她之愿,欲让无樾得以痊愈。
方鹤尘,世人尊称其为方仙医……
她曾听闻过此人名声,据说是位堪称神人的医者,能起死回骸,枯骨生肉……
这天下未有其医不好的病症。
只是这方鹤尘常年跟从当今圣上,唯听小圣上之命医人,其余的他一概不救。
寻常百姓莫说求医问药,便是见上一面都难上加难,更别提受诊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