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你去,你又凭什么不答应。真搞砸了那也是他识人不清,怪不到你头上。」话糙理不糙,可阮允这话也太糙了点。
不过阮允说得没错,她就是这样的性格,瞻前顾后,胆怯敏感,不积攒足够的勇气永远不会向前迈出那一步。「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你这样通透就好了。」许轻打心底里羡慕阮允的性格。
阮允是乐观的小太阳,而她是躲在角落里尝试散发光芒,却又拼了命不想让人注意到的拧巴小星星。「也别这么想。敏感也有敏感的好处,就比如你经常能先我一步感知外界的变化,也比我更能识清人心。从这一点来讲我反而羡慕你。」
「谢谢你,阮允。我先继续上班了,回聊。」许轻把手机倒扣在桌面,她决定不告诉随舟自己会跟着言诀出席国际会展。否则她担心以随舟的性格,多半会拦着她。
随舟前段时间还和许轻说再有半年他就要退役休息,毕竟赛车手多半都是在吃青春饭,过了年龄还留在俱乐部里的基本都会转型当教练。
还不知道退役之后的随舟打算做什么,许轻没问过,也不敢问。
许轻怕她问了,随舟会毫不犹豫回答自己「回来陪你」。
明明当年是他拒绝了她,可这两年的随舟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黏她。
一想到随舟,许轻的思绪又乱成一团理不清的麻线,无论她怎么走都走不出这殊途同归的迷宫,也没人听见她的呼喊。
她年少时错把依赖当爱恋,如今她放弃了,而曾经追着跑的那个人却拼了命想降落回她身旁。
许轻最不擅长的就是处理感情关系。
她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曾无意中听见爸爸妈妈的对话:“我们给小轻取名为「轻」,就是希望她轻轻松松,没有负担的过一辈子。但我怎么觉得小轻总是心事重重的,会不会是我想的名字影响到她了?”
“她那么小,你怎么看出来心事重重?我看是你自己患得患失惯了,才觉得孩子也随了你的性格。”“我还是觉得……我们对不起小轻。”
“那也没有办法,自打我们选择这条路的那一天起,就再不能回头了。”
“我没想过回头,我只是舍不得小轻。”
妈妈希望她一辈子无忧无虑,只做个平凡但幸福的女孩。可许轻偏偏继承了母亲的敏感与聪慧,再加上她寄养在随家,从小就学会如何察言观色,把自己装进笨重而迟钝的壳,尽量隔绝一切不友好交流。
再联想到她名字里的「轻」字,如何不算另类的一语成谶。
许轻上一次出国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她和阮允双双保研本校,并且依然在同一个宿舍,还是双人间。文科生不需要像理工科研究生那样提前进组干活,于是许轻和阮允一整个暑假都在吃喝玩乐,美名其曰缅怀她们逝去的青春。
毕竟广泛意义上,研究生已经不能再算「学生」,拿着这张证景区门票都不给打折的。
许轻和阮允踩着夏天的尾巴去了日本,在奈良喂小鹿不小心被咬住裙子,在濑户内海踮着脚去碰棉花糖一样的云朵,在富士山下大笑着”纪念”不存在的前男友。而现在她拖着二十寸的行李箱,站在首都国际机场的出发大厅等着和言诀会面。
本来言诀说是开车接她,许轻表示自己和言诀的别墅不在同一方向,言诀特地过去接她的话,感觉有些多此一举。
当然,许轻才不会直说她只是想多睡一个小时而已。昨晚许轻熬夜追一部连载期的剧,一个不注意时钟的指针就指向了凌晨两点,她顶着两个熊猫眼困倦而机械地洗漱,又在化妆时选错了遮瑕颜色,许轻看着镜子里脏兮兮的妆容,迫不得已重新来过。
“唔一一”
许轻连着打了三个哈欠,终于见到了言诀的身影。但是……她怎么又和他穿情侣装了。
许轻衣柜里最贵的就是这件大衣,但总裁呢?言诀总不能和她一样寒惨吧!
“言,言总好。”
许轻连忙拉着行李箱迎上去。
言诀只瞥了她一眼,问:"昨晚做贼去了?”……喝了茶睡不着,就晚了点。”
许轻心虚地答话,内心却在嘀咕上了整整三层遮瑕,怎么还是被言诀看出来了。
许轻跟在言诀后面走vip通道办手续过安检,两个人坐在贵宾室候机,工作人员端上来红茶和小食,然而她困得只想睡大觉。
许轻听叶然提起过,她说言总是有私人飞机的,但为什么这次出行没乘呢,难道是因为距离太远,言诀觉得麻烦不想办手续?
言诀不知道许轻在想什么,他只注意到女孩困得东倒西歪,像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他看了眼腕表,说:“距离登机还有半小时,睡吧,到时间了我叫你。”“也没有那么困啦,我喝点水就清醒了。”许轻捧着茶杯又抿了两口红茶,放下时小幅度吐了吐舌头。
言诀见状摇了摇头,她既不愿意,他也就不再勉强。更何况待会儿就登机了,近十一个小时的航程,想睡多久睡多久。
许轻躺在头等舱,连上WIFI,看着空姐送来的小食,“床”的另一端还有一块电视屏幕,遥控器就在她手边放着。
她拍了张照片发给阮允:「还得是头等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