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
可看觉罗氏那一脸愁苦,太后就知道正相反,果然听她说:“国色天香,见之忘俗。”
太后捻动佛珠:“你先去永和宫,把德妃稳住。选秀的事,我替你想着。”
不管真情还是假意,觉罗氏时常进宫请安,陪着说话,还替太后办过不少事。太后决定投桃报李,帮她一回。得了太后的准话,觉罗氏一颗心才算放平,告退之后便往永和宫去了。
“爷,觉罗氏已经到永和宫了。"苏培盛得到消息,进来禀报。
过完年,觉罗氏总打着给太后请安的旗号,去永和宫陪德妃说话。
四阿哥刚开始并不关注,后来得知觉罗氏的企图,有些厌烦,现在不知为何忽然关心起来。
主子的心心思,恕苏培盛愚钝,一次都没猜对过。好几次瞎猜,差点弄巧成拙,苏培盛也学乖了,做个提线木偶挺好。
苏培盛禀报完,就看见四阿哥站起身,面无表情说:“走,过去看看。”
彼时,觉罗氏正与德妃聊得热络,而德妃一直淡淡的,似乎没什么兴趣。
见德妃这副表情,觉罗氏心里一咯噔,不敢再绕弯子,陪笑说:“臣妇才从慈仁宫出来,太后娘娘疼爱舒心,让臣妇过些日子带舒心进宫请安。”
德妃“哦"了一声,并没接话。
觉罗氏脸上有些挂不住,还是勉强笑笑:“太后夸娘娘好眼光,还说舒心是个好孩子。”
见她终于转到正题,德妃叹口气:“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给你交个实底,那个事啊多半不行了。”觉罗氏诧异:“娘娘,之前都快说定了,为何忽然不行?”“我是看好舒心的。“德妃知道觉罗氏很得太后青眼,不想得罪她,先表明自己的立场,才话锋一转,“可是你也知道,四阿哥与太子的感情很好,太子看上的人,四阿哥不会染指。”说这番话之前,德妃没问过四阿哥的意思,她只是单纯地不想因为这事得罪太子。
至于四阿哥的亲事,总归明年就大选了,她跟皇上提过,皇上也答应给四阿哥指婚。
如果不是觉罗氏上赶着,德妃也不会这么上心。德妃自己操心心费力,四阿哥还不领情,过来请安的时候,总是冷着脸。
与他说起亲事,要么神情淡漠,要么满脸抗拒,好像自己会害他似的。
后来让太子一闹,德妃心心累放弃,再不想管了。听德妃提到太子,觉罗氏就是一阵胸闷:“娘娘,此事另有隐情。”
又把刚才说与太后知道的内容重复了一遍,最后道:“舒心和太子连一面都没见过,完全是被迁怒的。”即便太子那边的警报解除,只看四阿哥消极的态度,德妃也懒得管了:“今日你所说,我会想办法让皇上知道,皇子的亲事最后还是皇上做主。”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皇上日理万机,哪儿有时间给皇子挑福晋,还不是生母挑好了报上去,皇上择优录取。德妃实在不愿意管,还有太后,觉罗氏门路多,并不强求。之前想走通德妃,不过是听说四阿哥与德妃母子关系紧张,怕舒心嫁过去为婆母不喜,受夹板气。话不投机,打算告退,却听门外通传:“四阿哥过来给娘娘请安了。”
自己生的自己了解,四阿哥看着冷漠寡言,其实敏感多思。专挑这个时候过来,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四阿哥阴晴不定,脾气也不知随了谁,但心眼和算计九成九随了皇上。
说出来可能没人信,德妃从端茶宫女一路逆袭到妃位,全靠对皇上的爱慕,和满腔赤诚。
后宫的风雨,只要皇上愿意,都可以为她挡下。奈何宫里的女人就喜欢把事情想得很复杂,凡事总要勾心斗角,反而让一片赤诚的德妃钻了空子。
皇上曾不止一次对德妃说过:“朕最爱赤子之心。”德妃守着自己的赤子之心,十几年如一日地爱慕着七窍玲珑心的皇上,却对同样玲珑心肠的长子怎么也喜欢不起来。相比长子,德妃明显更偏爱与她一样,保有赤子之心的小儿子。
就连不是她亲生的十三阿哥,都比四阿哥看着顺眼。“四阿哥有心了,只是我身体不适……”
德妃话说一半,四阿哥已然大步走进来:“额娘身体不适,儿子更要过来请安。”
说着看了觉罗氏一眼。
是啊,趁她病要她命。德妃拉下脸,刚想问他是怎么进来的,见他看向觉罗氏,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了下去。在外人面前,母慈子孝还是要的。
觉罗氏也不是傻子,敏锐地察觉到四阿哥这时候过来,可能与亲事有关。
从前不知内情,两眼一抹黑,只觉太子搅局,简直是飞来横祸。
如今了解到太子对舒月的愧疚和同情,想起太后对她说的话,再看四阿哥主动放低姿态,觉罗氏瞬间就想歪了。也许太子搅局,并非搅局,只是想通过另外一种方式补偿舒月,补偿乌拉那拉家。
奈何太子是储君,太子妃和侧妃都得皇上点头。舒月病了那么久,肯定不行,保不齐太子想补偿到舒心身上。太后也说了,皇上心软,肯定会补偿乌拉那拉家。四阿哥与太子交好,太子本人不能补偿,让四阿哥来也是一样的。况且乌拉那拉家想要攀亲的对象,本来就是四阿哥。觉罗氏自以为堪破一切,忙起身给四阿哥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