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念
“打游戏啊,还能干什么?我哥有个比赛非拉着我……”
话说到一半,容艺突然想到什么,停下来,怔了会。
游赐不过是简单问了句话,可她却为什么会觉得紧张?还急着回答?
而且,从刚才到现在,她有提到过一个关于“网吧”的字眼么?
好像……没有吧?
不对,她确定没有。
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我去了网吧?”
容艺向来有话直说,从不藏着掖着什么。
她看向游赐。
少年骨性修颀,安静地站在门外。
他情绪很淡,面孔微侧着,黑色的碎发垂落,五官英挺隽邃,一半落在阴影里,显得分外清郁。
他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疑问。
像什么也没听到似的,修长的指节不疾不徐地转动钥匙。
“咔哒”一声,门锁开了。
他淡淡地朝她看一眼:“门开了。”
然后把钥匙还给她。
整个过程中,他和她的目光相错不过三秒。
以至于给人一种他根本不关心容艺的事情的错觉来。
就好像他刚刚的问句,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寒暄罢了。
可容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一个不好的念头突然闪过她的心间。
她收了钥匙,利落地推开门,熟稔地按亮室内照明的灯光。
白炽灯跳了两下,噌地打亮。映出她和游赐的面庞。
游赐垂眸,正准备抬脚跟她进去。
可谁知少女却突然伸出手,一把按住门框,不让他进来。
少年低头,狐疑地看她一眼。
容艺仰起脸,面庞明媚干净,她一字一句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游赐目光落在她翕动的嘴唇上。
他开口说话,音色淡的像水:“猜的。”
“猜的?”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容艺皱眉,显然是不相信这个答案。
她不是那种美而不自知的少女,恰恰相反,她知道自己很美。
并且,因为这张姣好的面庞,她也曾经被猥琐的人跟踪尾随过,给她留下过很深的阴影。
这些不好的回忆,历历在目,使得她警惕起来,上下打量了眼游赐。
少年就站在她面前,面孔柔和,没有一点攻击性,一身板正的校服穿在身上,给人一种“好学生”的气质。
容艺有些迟疑,因为她不得不承认,游赐确实长得格外斯文干净。
看起来……不太像会做这些事的人。
“你身上有很浓重的烟味。”游赐顿了下,慢条斯理地咬字,“合理猜测而已。”
说话间,他非但没躲避她的目光,反而还直凌凌地撞上去。
目光交叠在一起。
少年瞳色很淡,干净清澈。五官轮廓清隽,长相斯文矜贵。
电光火石间,容艺心跳踩漏一拍。眸光中闪过一丝慌乱,她很快地低头,装作若无其事地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
“烟味很重么?好像……还好吧?”
这话是她故意说的。
可隆隆的心跳声却并没有因此而掩盖下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紧张慌乱。
是因为自己误解了他么?
还是,因为刚刚的对视?
但游赐的这个理由显然说服了她,她知道自己是想多了。
松了口气,再抬眸的时候,语调里多了几分压抑过的从容:“行吧。”
然后放开横挡着门框的手,允许游赐进来。
游赐低了下头,走进来,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神却晦涩了几分。
“你先坐会儿,我要去洗个澡。”
容艺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就是每天晚上回到家以后,她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洗澡。
游赐点了下头,没再看她,而是兀自偏过目光,安静地扫了眼室内唯一的那张椅子。
这张椅子显然年岁已久,椅身的油漆都脱落的差不多了。四个凳脚被磨得长短不齐,坐上去会晃。
容艺拿过睡裙,踢踏着拖鞋进了洗浴间,一把带上木门,发出沉闷的关门声。
洗浴间的木门隔音不好,没过一会儿就听见里面传出嘈杂的水声。
窗户没关紧,外面戚戚沥沥飘着梅雨,屋子内浸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间歇附带着一股清冽浓郁的栀子花的香气。
游赐长睫低垂,再一次细致地打量起容艺居住的环境来。
昨天已经很仔细地看过一遍了,但那还远远不够。
他迫切想要了解容艺更多的部分。
他想知道她的一切。
他想知道她今天是和谁去的网吧?又在网吧做了什么?
她居住的环境实在是太过简陋,一到下雨天就会弥散着一股发霉的气味,陈旧的衣柜传出朽木的味道,墙壁瓷砖上挂满流动的潮湿水珠,雨点敲打窗户,发出凄怆的响动。
这样的地方绝对不能长时间住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他觉得自己窥探的欲望太强烈。
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是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