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选择

何明的手机响起，是公司的电话。何明没有接，等着对方主动挂断。　　何明说：“无风，要不我们先去找一下林子夜吧，他不是能预测未来吗，让他帮忙算一下应该怎么办。”孟无风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何明跟孟无风来到了林子夜的住处，林子夜家在D城南边的一处老小区，地处偏远。何明记得这个小区很有些年头了，估计再过些年就能等来拆迁。　　林子夜早早便等在门口，见两人来了便把他们迎入屋内。“今天就算你们不来找我，我也得去找你们。”林子夜说。“子夜，之前的事情...”何明犹豫着开口。“好了，不说以前，”林子夜看着何明轻轻摇了摇头，“现在我们只说如何解决眼下的困局。”　　“我觉得现在的问题有两点。第一，是需要解释清楚周芸临死前发的微博，解释清她口中说的她是‘为了报仇’是怎么回事。第二，何明在小说里写了一个以周芸为原型的角色，后面又有引导舆论的嫌疑，这个事情可能也需要合理解释一下。”孟无风叹了口气。　　林子夜点了点头：“你们来之前我算了一卦，如果此时并不给确切解释，那便可以慢慢等热度过去，然后过上正常的生活。如果此时想办法编造一个解释也可，毕竟周芸已经死无对证，但是这样有极大的风险和变数，至于这个变数是什么，我算不到。”　　孟无风看向何明：“明明，你觉得该怎么做呢？”何明轻轻咬住嘴唇：“我选第二种，我该如何解释呢？”林子夜闻言看向何明，目光炯炯：“何明，你确定吗？我说了，这个选择风险极大，且有变数。可能一招棋错，满盘皆输。”何明皱起眉头：“我再考虑一下吧，今天多谢你了。”　　回去的路上，孟无风拉起何明的手：“明明，想好要怎么做了吗？”“无风，我想起来之前周芸和我说，她爸会算命，算到宿舍里会有个人用特殊的方式害她。我想可能是因为她体质特殊的原因，有时候我的读心术会对她来说无效，有段时间我完全听不到她的心声。”何明突然想起来之前周芸的话，于是对孟无风说道。孟无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我就明白了，林子夜说的变数，就是周芸她爸爸吧。”　　何明点了点头：“我也这样想，我们先按兵不动，看看情况吧。”　　很快，便有一个中年男人找到了何明的公司。何明已经很多天没有去公司了，助理给何明打去电话。　　何明约男人在公司下的咖啡店见面，孟无风打算陪她去，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何明突然说不要他陪了。孟无风放心不下，于是将车停在门口，等着何明。　　何明穿着一件白色的宽松T恤，戴着黑框眼镜，素颜，戴了口罩。何明走进咖啡店，摘掉口罩，坐到男人面前。那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头发被精心打理过，喷了发胶，一丝不乱。就连眉毛都是修过的，没有一丝杂毛。男人看起来五十岁左右，星眉剑目，眉宇间带着一丝杀气。老了，但是依旧好看。男人手里把玩着一串串珠，菩提木的。　　男人的精致跟何明的憔悴形成对比，仿佛女儿刚刚去世的不是他而是何明，　　“叔叔，您就是周芸的父亲吧。”何明看向男人，缓缓开口。男人点了点头：“没错，我叫周放，是周芸的父亲。”“您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何明轻轻叹了口气。“你早知道我会来，想必是身边有人算到告诉你的吧。”周放喝了一口咖啡，看向何明。“是，我的朋友告诉我这件事会有风险和变数，我便猜到会是您。”何明点了点头。　　“之前我便算到周芸的宿舍里会有人对她不利，但我未曾想到你们竟会做到如此地步。之前害周芸车祸受伤的也是你们吧。那小子怎么没来？”周放问何明。何明低下头去看着面前的咖啡：“我不想让他来，归根到底这是我与周芸之间的事情，您有怨找我便好，不要迁怒于他。”　　“为何要杀周芸？”周放问道。何明闻言脸色大变：“您言重了，我从未想过要杀人。”“何明，你的所作所为与杀人无异。”周放看向何明的眼睛。压迫感使得何明一时动弹不得，何明想试着读他的心，却什么也读不到。何明明白了，他八成也是异能者，而非寻常的会算命的人。　　何明稳住心神，直视着男人：“叔叔，之前害周芸车祸受伤，我很抱歉。我跟无风第一次使用这种异能害人，不知道后果会如此严重。但是我之所以要对周芸下手，实在是为了自保，如果我不动手，周芸的所作所为就会害得我失去保研资格，最后患上抑郁。”　　周放握紧了手里的串珠，眉头紧锁。何明继续说下去：“而这次，我的所作所为也只是把周芸对我做过的事情公之于众，我没想到周芸会因此被学校开除，更没想到她会自杀。周芸也对我做过同样的事情，甚至更过分，她是陷害我，让我失去保研资格。异位而处，如果当时我选择自杀，这条人命是不是也该算在周芸身上？”　　“何明，你信命吗？”周放叹了口气，“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你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保住保研名额，可最后不还是失去了？因果相续，结局不变。你竟然还是不懂。”　　何明睁大了眼睛，看向周放。　　周放说：“血债血偿，这就是公平。你会付出代价的。”说完周放就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起身走了。何明一人坐了很久，望着对面的咖啡杯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