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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越发模糊。
相似的画面开始刺激记忆,束之不可控地走神,恍惚间想起两年前的某个雨夜。
是不一样的伞,是一样的人。
其实他是没底气来见这个人的,但等他意识到不对想逃的时候,已经迟了。
周庭光从小区外的垃圾桶旁绕道朝他走来,藏在伞下的脸随着距离的渐进而逐渐变得清晰,最后停在距离他只有一步远的地方。
束之在雨中,周庭光在伞下,他们如此对视着。
大概这样僵持了几十秒,束之才准备开口,可几乎是和周庭光异口同声。
“听说你要订婚了?”
“你来这里是做什么呢?”
周庭光一顿,“你听谁说的,阿辉?”
束之不打算出卖好心告知的李施曼,于是选择沉默,并等待周庭光回答。
然而周庭光似乎并不打算揭晓谜底,他只是用一种非常平静的语气接着刚刚的话继续问:“大半夜地出现在我的小区门口,下雨了也不躲,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向我道歉,然后让我原谅你吗?”
周庭光还是没有叫他的名字,而且从前也没说过这样尖锐的话。
直到这个时候,束之才真正对面前的人产生了一种阔别未见后的生疏。
本来也是,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一切都在流逝,旁的人早已迈入到了生活的下一个维度,只有束之将自己禁锢在了时间的长河中不敢回头、不愿往前走。
“我是应该要向你道歉。”束之努力地扬起嘴角,尽量让表情礼貌且好看些。“当时……”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庭光给打断,“没关系,我现在原谅你了,然后你打算怎么做呢?”
束之眨了眨眼,觉得自己破烂的身体好像漏了雨进去,一颗缓慢跳动的心脏被泡得愈发沉重,呼吸也变得有些艰难。
“没有什么打算。”他变得有些自暴自弃,“不过你如果希望我做些什么赎罪的话,都可以,我都愿意做。”
好似觉得他的话很荒谬,周庭光很轻地笑了下,但眼里没什么笑意,而且也没再接着他的话说下去。
“束之。”
时隔两年,周庭光终于又再叫了他的名字,虽然全名全姓。
不过接下来他又说:“照片还留着吗?”
“什么?”束之没反应过来。
“当年,你说过的留下来的证据,拿来要求我的那些。”
经此提醒,束之才回忆起自己从前原来犯下过这样的罪、做过这样不道德的事情——在世间所有接近周庭光的选项中,他选择了最坏的那一个。真是糟糕。
“应该删了吧。”束之回答他,然后又忍不住开口为自己辩解了几句。“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忘恩负义的人,你给我的帮助,我都还是记得的,我不会拿那些东西来攻击你的,你放心。”
“是吗?”周庭光微微俯身,看向束之的琥珀色的瞳孔中汇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光。“既然这么感谢我,又为什么不信任我?”
“我没……”
对于周庭光无端端的指控,束之惊愕不已,可却没得到解释的机会。
“不用再说。”
仿佛耗尽掉了今日所有的耐心,周庭光直起身子往后退了半步,但不小心移出了伞的保护范围,半个肩膀都被雨水打湿。
可落下的雨却没再将他打湿,湿透的衣物在体温的感染下变得干燥些许。
“我问过你很多次,但你都选择闭口不提,那现在就更没有再说的必要了,你不想要的东西,我也没理由强加给你。”周庭光或许是有些不耐地说。
他话音甫一落下,不远的地方就时机正好地出现了一台车,惨白的远光灯打在两人的身上,车辆越靠越近,而后正正好好停在离束之一步远的地方。
束之一怔,倏地看向周庭光。
周庭光面上的表情很淡,连礼貌性的笑都没再挂。
和束之对视上后,他很平静地吐出两个字,“再见。”
在他们分别的数不清的第几个夜晚,周庭光头一次没和束之说晚安。-
束之不知道怎么去到的小区,也不知道怎么离开的小区,他的脑袋混混沌沌,难以给这两段路编排出一个附着着清醒思考的完整过程。
兀自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束之突然想起周庭光说的那几句话,于是赶忙起身打开行李箱,从角落里翻出了两年前的那部手机。
开裂破碎的屏幕也还没有换,过时的系统和处理器让开机变得卡顿,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这都是非常没有收藏价值的一个东西,但它或许可以被称作是某些具有价值的东西的容器,因而得以被保留到现在。
他熟稔地输入密码打开私密相册,去翻那些用来威胁周庭光的证据、接近周庭光的底气。
说“那些”其实也不准确,因为就只有一张照片——昏黄床灯下,周庭光熟睡的侧脸。-
束之实在不是很忙,所以第二天便联系了李施曼去看小雨。
小雨在湾区关外的一家高档疗养院,地理位置比较偏远,是寻常人不会偶然路过的地址,李施曼带着他开了很久的车才到。
但推门进病房的时候,床是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