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
第二十七 怀着疑虑,田文起身在屋内转悠起来。 文延庆的这个小院虽然雅致,但整体结构还是常规民宅,中间是客厅,左右为卧室,不同的是右侧的卧室被改成了一个偏厅。 田文走进一看,发现比起主厅的严肃,这偏厅要温馨得多,入目皆是花草盆栽,竹制桌椅,还在房梁上挂了一个秋千。 田文不由得有些羡慕,想着将来要是自己盖新房了,也要在屋里弄这么一个秋千。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得,突然看到地板上有一滴血,仔细看的话,其实不止一滴,还有一些更小的血滴,一路延伸到元殊的尸体前。 难道说,他们夫妻先是在这里起的矛盾,然后一路追逃,最后,被文延庆刺死在了主厅内。 田文正在脑海中想象着当时的场景,就听到屋外传来一阵喧闹,原以为是徐主薄赶来了,仔细听却发现,外边似乎是在吵架。 众人立即出门查看,只见当先一个少女正往院子里闯,却被守门的那个甲士持枪挡住了门,少女身后还有一人追上来将她拦腰抱住,即便如此,那少女还是挣扎着想要往里闯。 看到这人,唐意乐了,笑道“这不是李干吗?” 田文也看清楚了,那还在死命挣扎的少女,果真是李干。 田文不由满腹疑窦,不明白她这是想干嘛。 田文对李干还是心怀同情的,还有几分愧疚,便上前劝阻道“你这是做什么?擅闯凶案现场,可是要蹲大牢的” 李干也算认识田文,看见他后停止了挣扎,口中却大喊道“文公子是冤枉的,元殊不是她杀的” 此时,唐意也走了过来,闻言笑道“不是他杀的,难道是你杀的?” 李干突然激动大喊道“对!就是我杀的”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李干却被身后之人捂住了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与李干如此亲近的,自然是那个中年女子香鸾了,她一边堵住李干的嘴,一边焦急的说道“我的小姑奶奶,不要胡说八道,这也是能随便乱说的吗?” 唐意却像是当了真,敛起笑容,冷声道“真是你杀的?你可要想清楚!” 李干还想要说什么,却被香鸾死死按住,一边将她往后拖,一边辩解道“差爷别听她胡说,她这是失心疯了,差爷别当真” 众人当然不信李干会杀人,何况文延庆杀妻是有目共睹的,却没想到,后边的人群中突然又传来一声女声,高声道“没错,状元公怎么会杀人,那可是武曲星下凡,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个又一个的女声突然加入进来: “状元公肯定是被冤枉的” “肯定是有人嫉妒状元公,想陷害他” “状元公文质彬彬的,不可能杀人” …… 叽叽喳喳的女声一时间此起彼伏,都在为文延庆叫冤。 田文又想起了那颗姻缘树,文延庆在南县女子之中的人气,远超田文的预料。尤其是那些未出阁,好幻想的年轻女子,只怕心中早已将文延庆神化了。 同为少年人,这不得不让人嫉妒。 “都住嘴!”唐意突然大喝一声,指着人群中的那些少女呵斥道“杀人凶案,岂是儿戏,你们口口声声说文延庆是被冤枉的,有什么证据” 唐意的大喝瞬间镇住了场面,但却只安静了一瞬间而已,人群中立即就又有女子大喊道“状元公就是证据” “对,就凭他是状元公,他就不可能杀人” “对” “没错” 一声接一声无理取闹般的女声,气得唐意七窍生烟,大声斥责道“胡闹,简直胡闹” 唐意也想将这些没脑子的少女都抓起来,像收拾刚才那个圆脸女人那样,全都揍一顿,但奈何人数太多,而少女们仗着人多势众,气势已经起来了,甚至开始反唇相讥道“我看就是你冤枉的状元公吧!” “你就是嫉妒状元公” “臭不要脸,你替状元公提鞋都不配” “没人看得上你,你就陷害状元公是吧!” …… 唐意已然被气得咬牙切齿,却偏偏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听着少女们越说越离谱,她们的家人连忙跑来阻住,只是少女们此刻已经上了头,连父母也拿不住了,拿不住就只能打,一时间,尖叫声,叛逆声,哭泣声,叫骂声,乱作一团。 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田文也忍不住抬手扶额,文延庆的事已经够头疼的了,偏偏还有这么多捣乱的。正不知该如何结束这场闹剧,就听见原本嘈杂的场面,突然毫无征兆的安静了下来。 无论是打孩子的,还是挨打的少女们,一下子都没了声响,全都抬起头,直勾勾的看向他们身后。 察觉到异样,田文也立即回头,就看到房顶上站着一个人,一个手执雨伞的年轻男子,面容俊朗,身材挺拔,驻足于房梁之上,孤立于深夜的风雨中,颇有种公子世无双,遗世而独立的出尘之感。 此人应当就是文延庆了,果然是个让人嫉妒的男人。 “你就是文延庆?”唐意抬头问道。 房上之人微微颔首行礼,回答道“正是在下” “你先下来说话”唐意语气颇为客气。 文延庆摇了摇头。 唐意也不放弃,继续劝说道“有什么事,先下来再说,那些姑娘们说的也有些道理,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我们县衙一定会还给你一个公道的。放心,你是郭家少爷,又是朝廷钦点的武状元,我们是不会为难你的” 文延庆仍然不为所动,他微微转动目光,看着下面的人群,平静的说道“元殊,是我杀的” 唐意一愣,继而哀叹一声,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