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太太犯病了

因为那一场大雪，让我们几经辗转才到达王平的家。

一个瘦小的老太太正站在门口张望着，目光呆滞。她就是王平的母亲姜芬。虽不是第一次见面，但前两次见面，她精神状态尚好，只是语言有些混乱，交流起来也不算太吃力。今日的她却和往日有太多不同，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然后叹了口气:“好大的雪呀？瞅瞅你爸给挑选的是什么日子，没安好心吧！”

我愣在当场，尴尬至极。婚礼的日期的确是父亲所定，但在两个月前这场雪谁又能预料到。本就爱哭的我，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旁边参加婚礼的王平的大嫂慌忙打圆场安慰我:“珍，你别多想，老太太这是犯病了，这几天精神不太好，她说的话，你只当是没听见，别放在心上。”

“可不能哭啊，这结婚大喜的日子，哭不吉利的。”旁边来参加婚礼的亲属看着眼泪汪汪的我不停的劝说着。

我一直以来都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强忍着泪水，让它不会掉下来，心中的悲伤却排山倒海般翻涌着。或许当我们最爱的父母遭受别人的质疑与污辱时，我们每个人都无法保持平静。而我更是委屈至极，因为我所面对的是一个病人，不能与她争辩不能与她争吵。以至于这在以后的许多年里，面对老太太那些触及到我父母的荒谬刻薄言词时，我也只能默默承受。

在我的心中，曾觉得精神病人是恐怖的，她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许多人都有暴力倾向。我也曾因为王平的母亲有精神疾病而一度想过放弃这段感情。只是面对王平的坦诚和对我肺结核病情的坦然处之，我最终还是选择了他。只是未曾想到该怎么和一个患有精神病的婆婆一起生活？

王平的大嫂告诉我，婆婆的精神病在医院也认真地治疗过。相比从前，婆婆已经好了很多。只是间歇式发病，一般人多或某人某事刺激到她，她就会犯病。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要顺着她，不要和她顶嘴。

大嫂笑着说:“对待老太太要有强大的心理承受力，否则你都会被老太太气疯的。”我无言。

结婚是最累人的事情。又恰逢大姨妈来，腰酸背痛，很不舒服。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只想早一点休息。真的太疲乏了，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只是恍恍惚惚中总感觉有人从外面进来，仿佛就站在我的面前，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看着我，那双眼睛浑浊而无神。我太累了，??想睁眼。只想能好好睡一觉。

第二天醒来，我自己也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便把那些情景告诉了王平。王平看着我欲言又止，只说以后晚上睡觉把房门锁好。昨天太累了，门也忘记锁了。

江芬也起来了。走过来，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的脸说:“你去做饭吧，我饿了。我儿子给你的八千元彩礼，你得拿回来给我呀！”

我的心情一下跌至谷底。这就是新婚第一天，婆婆带给我的“惊喜”，一次又一次冲击我的底线。虽然说她是精神病人，但她的思维似乎一直都是清晰的，谴责别人，保护自己和儿子。